卜瓊友云淡風輕道:“陸大人乃是保寧大都護,我越俎代庖指揮保寧軍,豈不是違反了朝廷律法?”
陸丙笑道:“賢弟不止是固州刺史,同樣是兵部侍郎,指點保寧軍,豈不是理所應當?倘若攻下碎葉城,生擒郭熙,陸某會上奏朝廷,全部是賢弟之功。”
不貪功?
生擒郭熙,足以封侯拜相,與張燕云相提并論,誰能忍得住天大誘惑?
卜瓊友又不是初入廟堂的稚童,看似好處的背后,往往伴有極大風險,陸丙這人長袖善舞,貪財好色,舍得下本錢討好自己嗎?
他輕聲說道:“陸大人,在巡察使沒有到來之際,咱們攜手守住固州城,才是重中之重。安西百里一關,五百里一城,有四十萬大軍組成屏障,非一朝一夕能夠鏟除。”
“所以這幾年之間,賢弟與我更要患難與共。”
陸丙嘆氣道:“你也瞧見了,保寧軍是瑞王嫡系,根本不聽我的號令,我讓他們往東,他們便往西,若不是軍令執行不順,陸某再愚鈍,也不至于將一萬多將士送入虎口,所以慘敗的根源,在于內,而不在外。”
卜瓊友當然明白這道理,說道:“陸大人從副都護變為代都護,保寧軍中,總有幾名將領是聽命于你吧?”
陸丙緩緩搖頭道:“不足兩成,我是無能為力了,所以希望賢弟能幫忙操練保寧軍,以解安西之急。”
卜瓊友這才明白,陸丙不爭功,是為了尋求退路,同樣更是把鍋甩出去。
不倒翁,其實是甩鍋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