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云笑道:“開玩笑而已,李相莫怪。桃子給您說了嗎,平定郭熙叛亂,不用大軍糧草,我一人就夠,半年為限,保證郭熙跪在宣政殿磕頭認錯,若是帶不回活人,頭顱也會跪在殿前。”
李白望著對方帶有純凈笑容的臉龐,沉默片刻后,說道:“國公為國為民,乃大寧之福,可郭熙叛亂的根源在皇城,解鈴還須系鈴人,平定皇城之亂,一切禍端皆可迎刃而解。”
張燕云撇嘴笑道:“當初李相一紙令下,我率令十八騎趕赴鎮魂關,與郭熙打過兩次交道,他那人的面相,明明是奸佞臣子,手握四十萬大軍,雄踞西北萬里,沒有貴人撐腰,他仍舊會是反賊。”
李白愣住。
張燕云負手邁起四方步,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詞,“我自人間漫浪,平生事,南北西東。”
李桃歌這幾天很忙,郡主和墨川那里兩頭跑,才送去飯菜,寬慰幾句,就要扯一個不易戳破的謊,趕緊溜回家里,再取出飯菜,給另一邊送去。
一日三餐,來回六趟,累的像是孫子。
親妹妹李若卿說了,這女孩子吶,天生敏感,最容易吃醋,蘿芽和墨川都是天之驕女,被寵慣了,比起尋常女子更不好對付,最好兩邊都要瞞著,不要走漏消息,否則雞飛蛋打。
李桃歌聽勸,累點就累點,反正靈樞境的武夫,有的是力氣,一口氣跑到西疆都沒事,關鍵一天扯那么多謊,還不能重復,導致腦子不夠用,還要找妹妹出謀劃策。
連續幾日之后,李桃歌精疲力竭,騎著馬都能睡著,琢磨在三省六部當值都不過如此。
今天是單日,按照慣例,要先去探望蘿芽郡主,草原王是大寧最有勢力的異姓王,雖然幾年都不曾入朝,綏王府依舊是永寧城最氣派的府邸,雕梁畫棟,肅穆威嚴,與李氏相府同為永寧城最壯闊的兩道風景。
當李桃歌拎著食盒走入繡樓,蘿芽眼眸頓時明亮有神起來,望著愈加當得起龍姿鳳章的少年,癟嘴道:“今日該不會又是肉湯和補藥吧?天天喝湯吃藥,還不許飲酒,嘴里都沒了滋味,皇城里的規矩就是多,像我們在草原受了傷,喝酒烤羊一樣能夠痊愈。”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