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眸子閃過一絲厲芒,皮笑肉不笑道:“三千里之外買兇殺人,有你過分嗎?讓你滾出永寧城,算是小爺既往不咎,再磨唧,可就不是禁足三年這么簡單了。”
鄒明旭咬了咬牙,“好,姓李的,你狠,我服了!”
李桃歌拍打著沒幾兩肉的臉頰,玩味笑道:“我最討厭口服心不服的小人,相府耳目眾多,你若敢在背地里玩陰的,整個鄒家會被連根拔起!”
鄒明旭嘴唇哆嗦了一陣,眼中的陰戾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
李桃歌站起身,斜眼望著癱軟在地的世家公子。
這才幾個月而已,囚徒變成右相之子,之前高山仰止的公子哥,捉弄起來跟阿貓阿狗無異。
沒有那三千里苦途,城頭死戰十二天,哪來今日的揚眉吐氣。
權勢,果然妙不可。
教訓完鄒家惡子,李桃歌頓時神清氣爽,將呆若木雞的師小葵從馬背扶下,幫他整理好監生冠,輕聲道:“日后再有人敢欺負你,報我的名,要是連我都不懼,那你只能認命了。”
師小葵眼眶早已紅潤,抽泣道:“草民多謝公子。”
師小葵的父母都是莊戶人,生性淳良,地位低賤,在村子里備受欺凌,祖上傳下來的三十畝良田,被鄉紳巧取豪奪,如今只留下幾畝薄田,父母不敢與他們作對,緊衣縮食供養兒子,一門心思盼著他科舉高中,入仕后能夠為家里爭一口氣。
師小葵雖然沉默寡謹小慎微,但天資聰穎,十四歲便考過了縣試,文章在州府獨占鰲頭,快到了三年一度的秋闈,師小葵正準備趕考,沒想到李白大開寒門,對他頗為喜愛得縣令便舉薦到州府,州府再舉薦到國子監,這一路走來頗為不易。
師小葵活了十七年,第一次有人為自己出頭,而且那人是恩公李相的兒子,揍的又是吏部侍郎家的公子,這份恩德,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償還,一句多謝,不足以表達心中洶涌激蕩。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