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宗昭滿了一杯酒,輕聲道:“圣人這步棋,揭開了大家的遮羞布,看似防的是您,其實是對瑞王和崔如有所忌憚。眾所周知,趙之佛是圣人心腹愛將,自圣人還是寧王時期便追隨左右,屢敗屢戰還能坐鎮北疆,只因一個忠字可表,若不是戰績太爛,導致蕭文睿參了一本,估計能成為武將之首天將軍。由他來坐鎮安西都護府,西可抵擋驃月鐵騎,東可震懾保寧都護府,畢竟瑞王肯不肯放權,還是未知,依我來看,先將趙之佛調到西府,到了那時,瑞王夾在中間,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否則陷入御林軍和西府包夾,圣人這一落子,逼宮意味濃郁。”
郭熙眉頭蹙在一處,沉聲道:“這一招的精妙之處,是將我調入兵部。如今的兵部尚書是瑞王,我這二品去了,究竟是接任尚書還是降為侍郎?如果升任兵部尚書,瑞王勢必要架空我,成為有職無權的傀儡,如果降為兵部侍郎,那么可以跟我老爹一樣,早早卸甲歸田了。”
謝宗昭笑道:“大帥倒也不必沮喪,圣人有圣人的心思,皇后有皇后的對策,太子黨羽寥寥無幾,再把您給裁撤掉,誰來擁護她兒子坐上皇位?倘若您晉升為兵部尚書,瑞王再就蕃到南夷之地,一切難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郭熙并不是和妹夫同穿一條褲子,也并非太子嫡系,而是皇后親信。
想當年郭熙老爹郭庶,就是投靠在皇后門下,憑借鳳恩平步青云,最終成為兵部侍郎。郭熙子承父業,同樣抱住了皇后大腿,這才能從一眾皇親國戚中脫穎而出,成為擁兵四十萬的安西大都護。
郭熙糾結道:“圣人對太子態度冷淡,好像并不想讓他繼承皇位,可祖宗的規矩不能壞,這才是圣人的心疾。”
謝宗昭獻策道:“您可以親近皇后,但對太子要保持若即若離,這是安身立命的辦法。說句大不敬的話,圣人不是快要龍御歸天了嗎?到了那時,大寧還不是皇后的囊中之物。”
郭熙仰頭喝完杯中佳釀,點頭道:“只好如此了。”
謝宗昭說道:“我還是覺得今日放過張燕云,實在太可惜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