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熙冷哼道:“有什么好可惜的,殺了他,等同于謀反,我還不想為亂臣賊子。”
謝宗昭捋著山羊胡,憂心忡忡說道:“賬本有翻動過的痕跡,意味著張燕云知道了您的秘密。現在只有四個侍衛和一名云字營主將,心慈不殺,錯過了天賜良機,放虎歸山后,燕云十八騎可就不好對付了。”
郭熙緩緩搖頭道:“翻動賬本,又不是竊走賬本,這是我沒有痛下殺手的理由,即便呈到圣人手中,我死不承認,誰也無法將本帥定罪。何況有李白的兒子在,把他也宰了,瑯琊李氏不得把我剝皮抽筋?你頻頻督促我痛下殺手,難道和姓張的有仇?”
謝宗昭無奈笑道:“不是有仇,而是怕。”
郭熙斜了他一眼,“他能把你吃了?”
謝宗昭心有余悸說道:“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這個人很奇怪,奇怪到危險,二十出頭的一軍主帥,攬眾將,驅群魔,踏七國,震八方,縱觀史書,誰在年輕時有此成就?假以時日,又該如何?”
郭熙不以為意說道:“張燕云沒那么可怕,只不過是氣運逆天而已,以后回到皇城,酒色財氣一沖,榮華富貴里泡著,用不了多久,照樣是凡夫俗子。把燕云十八騎打散后歸入御林軍和府兵,兵權一解,封王封地當祖宗養著,能翻了天不成?”
謝宗昭飽含哀怨嘆了一口氣,夾雜著不甘和懦弱。
當八名絕色舞姬進入張燕云房內,李桃歌很知趣離開。
侍衛又不是貼身丫頭,輪不到他來伺候,再說未經人事的雛兒,受不了大被同眠的一幕。
太荒唐,容易產生心魔。
當然這只是少年的個人腹誹。
房間內睡有二人,除了他之外,那名侍衛叫作段俊郎,名字雖然聽起來帥氣,可長相實在是一難盡,鼠眼,齙牙,連到胸口的絡腮胡,實在看不出僅僅二十啷當歲,四十歲都有人信。
“云帥休息了?”段俊郎用木桶泡著腳,露出濃密腿毛,聲音有股太監般陰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