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忽然想到什么，笑的更加諷刺，“別以為我不知道，有幾回七老爺要去少奶奶屋子里，你勾著七老爺上了床，將人留在自己屋里，就這樣人家是正頭妻子都沒說什么，你是正妻嗎？輪得到你來管我，我就算再如何，也干不出這種無恥的事情。張口閉口罵一個比你小二十來歲的人勾引爺們，你從哪學來的黑心腸的臟話，誰不明白。”

楊九紅咬著牙，死死的盯著槐花，忽然冷笑一聲，“現在知道鬧了，知道被欺負了，知道害怕了。哼，二奶奶活著的時候，你囂張得很吶，小姨奶奶給過誰的面子啊，給過我的面子嘛？我好歹也是姨奶奶，是佳莉的娘，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你當時在老太太身邊，是怎么輕視我的？”

槐花笑了，“我記得二奶奶活著的時候和你有交集就一件事吧，我給七老爺送東西，沒跟你打招呼？”

楊九紅咬著牙，“就這一件事，就能看出你的態度。我笑著跟你說話，你眼睛不帶看我一下，我好歹是白家的姨太太，結果連你這個下人都瞧不起我，你要我怎么釋懷，怎么能跟你和諧相處。”

槐花搖了搖頭，“真是無理取鬧，你什么時候跟我說話了，屋里好幾個人，你沒指名沒道姓，就是跟我說話了？你說打狗還得看主人，那我也好歹是伺候老太太，家里年長的都叫我一聲姐姐，一聲姑娘，老太太又不待見你，難道要我陽奉陰違背著老太太討好你嗎？”

楊九紅冷笑著，“那就別怪你自己有今天，我在前你在后，你就得忍著，我給白家生了孩子，為白家立過功，你就別想在我面前抬起頭來。”

槐花上下打量著她，“你也知道你在前啊大姨，四十幾歲的人了，外孫女都能下地走了，比我娘年紀都大，腦子里整體裝的都是跟我爭寵，生怕我多陪著七老爺睡一覺，想辦法磋磨人，你要是正妻也就罷了，你自己就是個妾，你好意思嗎你。”

槐花一腳踢開身邊的椅子，指著楊九紅說，“我告訴你，當年我不和你主動打招呼就對了，你這樣的人，活該讓人瞧不起。”

楊九紅氣的渾身發抖，她瞪圓了眼睛，恨不得將槐花千刀萬剮，“你這個小蹄子，你終于說出來了吧，我在這個家里熬了這么多年，連你都看不上我。你就是個丫頭，就是用來伺候人的，你憑什么看不上我。”

“你也不用在這兒比，梅香拜把子，我是丫頭，你是窯姐，你還不如我呢。”

咣當一聲，白景琦將酒盅砸到桌子上，“什么話，今后這兩個字不許再提。”

楊九紅雙眼猩紅的看著槐花，“你給我記著你今天說的話。”

槐花冷笑，“放心，我肯定記著。七老爺也不必在這兒偏心眼，說她是窯姐怎么了，許她說我是丫頭，許她說舅老爺是看大門的，許她整天說別人，瞧不起這個看不上那個的，怎么不想想自己的干什么的。別人但凡說句她，她就在這發瘋上吊的，她不先瞧不起我，我會說她嗎？你不想讓我提，我還嫌這兩個字燙嘴呢。”

楊九紅吼了一聲，“就為了這兩個字，老太太瞧不起我一輩子，我愿意去當窯姐，我愿意去那種地方嗎？我被賣過去是我自愿的嗎？我一輩子都毀了，你們不怪這吃人的社會，反而怪我這個可憐人。”

槐花給她鼓掌，點了點頭，“說的真好，是該怪這吃人的社會，但最應該怪的是你那黑心腸的哥嫂，他們把你賣到窯子里，毀了你一輩子的是哥嫂，可你怎么做的？你不說將你那哥嫂打一頓，反而把他們接到白家過好日子，在白家耀武揚威，當著他的舅老爺，拿著白家的本錢放印子錢，要點臉吧，你連個妾都沒混上呢，正經八百的舅老爺在這兒坐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