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萍,你爸爸現在住院,我得照顧他,他現在已經不像從前那樣暴脾氣了,對我也很好,你看……”
依萍沒有像傅文佩想的那樣生氣或者反對,而是十分平靜的問,“那以后你打算怎么辦,端屎端尿伺候他,從哪弄錢呢?”
傅文佩拉住依萍的手,“這不是還有你呢嘛,我等了這么多年,我們一家人終于可以在一塊兒了。還有如萍和尓豪,現在對我也很尊重,就是夢萍脾氣差一點,但她本性不壞。以后你們和睦相處,我們幸福的一起生活多好啊。”
依萍看出傅文佩眼中的堅決,依萍無語到笑出了聲。
無情的爸,戀愛腦的媽,破舊的房子和堅強的她,好了,她輕松了。
依萍露出笑意,十分夸張的說,“還真的是啊,但是爸爸病著,你身體也不好,我得去蘇州工作。你放心,我每三個月都會回來一次的,每個月給你們郵寄四十塊錢,這樣你們就不會挨餓了。”
傅文佩頓時喜笑顏開,她就說,她生下來的女兒一定會和她一樣善良孝順的。
以他們的生活方式,四十塊錢可能不夠振華的日常花銷,但沒關系,她還可以洗衣服掙錢啊,真好。
依萍和傅文佩告別后,直接拿起包裹離開。
傅文佩看著依萍遠去的背影,有些不舍的,但更多的是欣慰。
她等了這么多年,終于盼來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眼看著依萍消失在巷子的盡頭,傅文佩突然想起了什么,“依萍,你去蘇州什么地方啊。”
依萍沒有去蘇州,而是乘坐火車去了香港,托人買了設備。
又轉乘車去了四川,她打算用從陸振華那兒弄來的錢,在四川建立一個制藥廠。
她手中有錢,自己還有技術,可以研發一些消炎藥,止血藥和止痛藥等。
她先是買了一處廢舊的宅子,通過改造成了一個簡易的廠房和實驗室,又將設備放了進去。
由于現在的儀器設備太粗糙,做出來的藥品也是非常的不精致。
但好歹是自主研發出來的,以后打起仗來,有藥吃已經很不錯了,顧不得是不是精致。
她拿給了當地政府,得到了政府的支持,便開始大規模建設廠房的工作。
而傅文佩這邊,她等了半年也沒等來依萍,更別說是郵寄錢了。
尓豪是靠著陸家的關系進的申報,自己的水平不高,還不愿意跑外出,不到兩個月就被申報找理由給開除了。
看著家里沒吃沒喝,尓豪不得已又去找工作。但他從小養成的少爺脾氣是實在是難伺候,許多工作干了兩天就又被辭退。
如萍還好一些,高中畢業的她找了個工資不算高的工作,每個月能往回拿點錢,但也不多。
如萍每日心力交瘁,沒過多久,就以要參加抗戰的名義跑了,只剩下尓豪和夢萍兩個吃飯都得讓人伺候的少爺小姐。
從前依萍在的時候還能替傅文佩分擔家務,現在傅文佩一帶三個,感覺自己都快累死了。
但等回到屋里,看到那個走路拄拐,時常控制不住面部肌肉流口水,卻還正襟危坐,保持著軍閥氣度的黑豹子,傅文佩渾身又充滿了力量。
傅文佩欣慰的想著,雪琴就算占了振華半輩子又如何,她如今已經徹底失去了振華。
只有像她一樣,不爭不搶,只靠一個等字,才能獲得人生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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