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杰人小力氣不小,和夢萍廝打了起來,“爸爸媽媽,夢萍姐要殺了我,救命。”
雪姨從另一間屋子出來,一把摟著爾杰在懷里,“他比你小九歲呢,再欺負他,我讓你爸爸出來收拾你。”
夢萍不甘心,“就因為他是老來子,你們就這樣護著他。今天給他買這個明天又給他買那個,我要的鋼琴風琴什么都沒有。”
雪姨憋著火氣,但見夢萍身上流著血,也不舍得再說她。
在看到依萍的時候她更加氣不順了,此時如萍追著小狗下樓,雪姨便借著訓狗說依萍身上臟。
又看到濕漉漉的地毯,心疼的哎呦一聲,“我新買的地毯又給弄臟了。”說完朝著依萍翻了個白眼。
“吵死了,大家都不許出聲。”
陸振華拎著煙斗,從樓上下來,還沒看見人影就聽到他的訓斥,眾人都住嘴不再說話。
“老爺子,先喝點水吧,不要和孩子們生氣了,怪只怪現在這個房子太小,要是以前像哈爾濱那樣,有個大房子大院子,孩子們有去處,也就不會吵到你了。”
陸振華輕輕推開王雪琴遞他水的手,走向依萍。
他吸了口煙,語氣還算溫和,“依萍,原來是你在這兒,你媽怎么樣,她還好吧。”
依萍抬起頭,“我媽肯定是沒有雪姨過的好,您也知道,她常常頭疼,最近天氣不太好,她又咳嗽了。她日子過得不好,每天還要洗衣服賺錢,腰酸背痛的,手上都快生瘡了。”
陸振華目光躲閃,裝作沒有聽出依萍話語中的意思,“有病還是得治好了。”
依萍嘆息一聲,“是啊,但治病得需要錢,不說別的,就是吃最便宜的藥,每個月也得七八塊錢,我們拖欠了兩個月的房租,上個月的生活費早就用完了,哪里都需要錢。”
陸振華有些不高興,他又吸了一口煙,“原來你是來要錢的。”
但他沒有多說什么,而是問王雪琴有沒有將錢準備好,又讓如萍拿二十塊錢下來。
依萍皺了皺眉頭,攔住要上去取錢的如萍,“爸,我們現在拖欠了兩個月的房租,還有雜貨店的錢也得還上,我還要交學費。還有我們得買衣服,我媽一年到頭只有一件藍旗袍。還有我的鞋已經開口,打了無數掌,修鞋匠都不肯給我修了,我這樣出去,肯定沒人相信我是陸家的孩子。”
王雪琴翻了個白眼,哎呦一聲,“你這可把陸家給抬出來了,要不是來要錢,她才不會把這個陸字放在心上呢。”
依萍笑了笑,“雪姨看不上我和媽媽還有心萍,但也不至于我每說一句話您就挑一句吧。我姓陸,是陸家的孩子,我為什么不把陸字放在心上,當初是您把我和媽媽趕出去的,這會兒又說我不把自己當成陸家的人。當著我面就挑撥我和爸爸的關系,背著我指不定怎么罵我呢。”
“好了。”陸振華打斷兩人的爭吵,他最討厭女人和孩子在他面前這么沒規矩。
他不善的看向依萍,“你是說二十塊錢不夠是嗎,你想要多少?”
依萍沒有猶豫,“兩百塊。”
王雪琴瞪大了眼睛,嘲弄的看著依萍,“兩百塊,好大的口氣,又要買新鞋子,又要買新衣裳的,你別忘了,九一八事變后,日本占領了東北,我們是逃難到的上海。你的那些大哥哥大姐姐們還留在東北呢,你爸爸老了,不及當年了,你怎么一點也不體諒你巴不得難處呢。再說了,你們那只有你們母女兩個人,我們這兒還有一大家人要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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