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座浩然天下,當讓賭注,全數壓在你身上,讓你在一個極短的時間內,抵達十四境。”>br>“甚至更高。”
“大概類似蠻荒的那個文海周密,瘦天下而肥一人。
等到將來,你寧遠,躋身十四境,在此基礎上,只需循規蹈矩,為人間豎起片片萬仞山。”
話到此處,寧遠腦子再不好,也琢磨出了意思。
用一座天下來幫他護道,文廟看重的,那些讀書人看重的,無非就只有一點,他的特殊性。
養一頭域外天魔,來徹底解決遠古天庭。
所以寧遠沒有猶豫,直接說道:“鎮劍樓,我可以要,畢竟論殺妖功德,我應該也足夠了,但什么以整座天下為我護道……”
“這個就算了,哪怕文廟內部一致通過,我也不會答應。”
三山九侯問道:“你現在可就只是個金丹境,就算文廟真要強壓在你身上,又能如何?”
寧遠想都沒想,隨口道:“那我偏不走他們給我安排的路,回了神秀山,娶了媳婦兒,我就連夜拖家帶口,返回家鄉劍氣長城。”
“以后待在那邊,按部就班的練劍,該怎么過日子,就怎么過日子,誰也管不著,那些渾水,我不僅不去蹚,看都不會看一眼。”
一襲青衫冷笑道:“逼急了,那我就狗急跳墻,會發生什么,誰也不清楚。”
“有很多人,拿我當棋子,但在我這邊,這座人間,都是棋盤。”
寧遠故作高深,淡然道:“我早已以身入局,棋手立于棋盤,精通變化之道,洞察陰陽之理,觀天道,探人心,一切皆在掌控。”
饒是三山九侯,也是詫異的不能再詫異。
好大的口氣。
寧遠微笑道:“說說而已,年少輕狂的語,不作數的。”
青年忽然開口道:“我得走了。”
年輕人問道:“文廟議事,就在今天?”
三山九侯先生點點頭。
寧遠又問,“禮圣邀請過我,那么先生這次前去,是不是要帶上我一起?”
青年修士搖頭道:“那倒不是,時機到了,小夫子自會來找你。”
“這次天下議事,集結了諸子百家的老祖師,可不是三兩天就能結束的,沒那么簡單。”
寧遠作了一揖,問道:“三山九侯先生,走之前,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直說就可。”青年道。
年輕人沒有著急問,而是抬了抬袖子,取出兩壇酒水,擱在地上。
三山九侯笑道:“怎么不多送一壇?沒準我這個老前輩,就對你刮目相看,選擇在走之前,送你一樁潑天機緣呢?”
寧遠面無表情道:“馬屁功夫,我一向不太擅長,前輩諒解則個。”
青年卻高高豎起了大拇指。
大概一場前輩與晚輩的徹夜長談,晚輩的不卑不亢,平等相待,就已經是對前輩最大的禮敬了。
寧遠不再遲疑,問道:“先生,為何對晚輩如此看重?或者應該說是……贊賞?”
按理來說,他再特殊,現在也只是個金丹境小修士,擱在一般的山上,自然就是尊貴的地仙。
可眼前的三山九侯,乃是天仙中的天仙。
一名遠古十四境,卻與他這個雜毛,在門外坐了一夜,沒有半點世外高人的架子。
三山九侯撫須點頭,微笑道:“寧遠,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在符箓一道,資質很好?”
一襲青衫立即拱手抱拳。
“劍客寧遠,恭送前輩。”
話音剛落,身旁的青年修士,就已經隨風消散,天地之間,只有那人留下的最后一句語。
“寧遠,將來若是有邁不過去的坎兒,碰上了大劫難,死了,也沒關系,只要你愿意,心頭默念本座名諱,我自會擔山趕日,前去救你一救。”
“不過到那時,你就得讓我的關門弟子了。”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