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之所以會去行刑臺,就是因為你說我的腦袋在那里。”阿澄說道,“我的腦袋處于某種陣法之中,阻絕了與我之間的感應,距離稍微遠一點,我就找不到它了,但剛才在行刑臺邊上,我又感應到它了,同時也覺醒了一些記憶。”
我點點頭。
我沒有想到,我和阿澄的觀點在冥冥之中竟達成了共識。
對,那只從王水河中爬上來的大妖,應該就是‘鶕’。
我以姜晚桐的身份降生在踏鳳村的那天,便被冠上了‘鶕’這個罪名。
那個接生婆說我是會殺人的鳥,一句‘孤鶕獨只帶孝來’幾乎毀掉了我一生。
這便是她對我忤逆她的懲罰嗎?
她是想要我重走她的來時路嗎?
“當初,是鳳凰夫婦傾盡全力,將鶕鎮壓,沉入王水河中,卻沒想到她竟然沒有被王水融掉,反而從王水河中爬了出來,與三腳鴉結合,諦釋是她在臨死之前留下的蛋,現在看來,她的死,未必不是一場完美的金蟬脫殼。”
阿澄的話讓我深思。
也就是說,鶕要報仇,能力不夠,她換了個方式寄生在了自己孩子的蛋里,等待復仇的時機。
諦釋長出第一根金色真翎時,他被仇恨蒙蔽雙眼,偷襲我父母,致我父母慘死,這未必不是鶕從中搗鬼。
這一對母子,是真真正正‘會殺人的鳥’。
我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之前你說從王水河中爬上來的大妖不死不滅,現在這個觀點應該不成立了,對不對?”
既然知道她是鶕,鶕便是有真身的。
阿澄說道:“理論上來說,她應該是有真身的,剛才你也看到了她的形態,不是嗎?”
對,我看到了。
那是一只通體透黑,只有額頭上長著一撮白毛的大鳥。
前面,柳珺焰雙手握在方向盤上,一邊認真開車,一邊聽我們交談,聽到這兒,他才開口:“小九,你和阿澄都已經進入過枉死城,也與對方正面交手過,該掌握的信息也都掌握了,枉死城這邊就全權交給七殿閻羅吧,咱們回去收拾一下,去藏區。”
阿澄敏銳地捕捉到了什么,他問道:“你是懷疑鶕的真身也在藏區?”
“我不確定她是否還有真身。”柳珺焰說道,“但無論有還是沒有,她暫時都是依賴于諦釋而存在的,而諦釋除了行刑臺上這具破碎的真身之外,已經成功制造出了另一具肉身,此時應該就在藏區。”
那是諦釋通過鳳獻秋的真身,蹭我的涅槃劫,打碎后又重新融合的三腳鴉真身。
在柳樹林的墳場一戰后,他遁了,之后他去五福鎮,從白家擄走了白菘藍、白京墨,從此再無蹤跡……吱……
車子猛地一個急剎車,尖銳的摩擦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緊接著,我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來。
竟是灰墨穹。
車子重新啟動,我下意識地問道:“灰五爺,你怎么會在這兒?”
“我是來尋你們的。”灰墨穹說道,“方老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
我的手機早就被毀了。
我問:“發生什么事了嗎?”
灰墨穹說道:“還記得之前方老根據你的那串骷髏佛珠鎖定的那座神廟嗎?他的人已經埋伏在周圍好幾天了,就在昨夜,那座廟里忽然有誦經聲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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