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松泠聞,眼睛瞬間亮得如同雪夜中的星辰,先前的淡然之態一掃而空,連忙上前一步,朝裴洵躬身抱拳,語氣里滿是掩飾不住的欣喜:“多謝裴公!貧道先行謝過這份厚賞!”
宇文澤正望著季松泠喜不-->>自勝的模樣失笑,忽然像是被什么點醒般,眼睛一亮,猛地上前一步,對著陳宴拱手笑道:“阿兄,只顧著為小濟安賀喜取名,弟的干女兒可還沒著落呢!”
他這話一出,眾人頓時恍然,目光齊刷刷落在裴洵懷中。
女孩此時正蜷縮在裴洵懷中,小臉紅撲撲的,睫毛纖長如蝶翼,睡得正沉,連周遭的喧鬧都未曾驚擾。
崔元容立刻附和,臉上滿是疼惜與急切:“是啊是啊!可不能忘了妾身的外孫女!”
“濟安有了這么好的名字,咱們的小丫頭也得配個雅致的好名才是!”
說著,輕輕拍了拍裴洵懷中的襁褓,語氣里滿是期盼。
陳宴聞,當即頷首,目光轉向懷中抱著外孫女的裴洵,朗聲道:“岳父大人學富五車,博覽群書,腹中自有丘壑,還請岳父為您外孫女賜名!”
裴洵聞,臉上露出幾分沉吟之色,低頭溫柔地凝視著懷中安睡的外孫女。
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外祖父的目光,小鼻子輕輕翕動了一下,依舊睡得香甜。
粉雕玉琢的模樣惹人憐愛。
他捻著頷下銀須,眉頭微蹙,陷入了沉思,庭院里一時只剩下落雪簌簌的輕響,眾人都屏息等待。
片刻后,裴洵眼中忽然閃過一絲亮光,緊鎖的眉頭緩緩舒展,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抬起頭,目光緩緩環視眾人,征詢道:“老夫覺得‘疏影’二字甚好,你們覺得如何?”
杜疏瑩輕攏了攏狐裘衣襟,緩步上前,目光落在裴洵懷中的女嬰身上,指尖輕輕抵著紅唇,柔聲問道:“裴公,您這莫非是取自‘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裴洵聞,臉上笑意更濃,當即朗聲點頭,語氣中滿是自豪:“正是阿宴當年,醉酒斗王謝,成就詩仙之名的大作!”
他抬手輕輕拍了拍懷中安睡的外孫女,眼中閃爍著驕傲的光芒,“大周詩仙的成名之作,為自己女兒取名,再合適不過了!”
“既沾了詩句的清雅風骨,又藏著阿宴的才情底蘊,往后我這外孫女,定也能如詩句般清麗脫俗!”
杜疏瑩輕輕頷首,紅唇微啟,緩緩念出那句詩:“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詩句在她溫婉的嗓音中流轉,如同清泉淌過石澗,帶著幾分詩意與雅致。
念罷,她望著裴洵懷中的女嬰,莞爾一笑,眼角眉梢都染上溫柔的笑意,輕聲贊嘆道:“陳疏影!當真是個動聽又雅致的名兒啊!”
恍惚間,好似又回到了那一年,時間過得真快啊!
那愛慕大周詩仙的女子,已經為詩仙誕下了一雙兒女....
陳宴淡然一笑,開口道:“好!那便叫疏影!”
崔元容目光慈愛地落在陳疏影恬靜的小臉上,指尖輕輕拂過她柔軟的胎發,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小疏影也有名字了,真是個好福氣的孩子。”
就在這時,庭院外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只見青魚快步走進來,身上沾了些許雪沫,身后跟著兩位衣著整潔、神態溫婉的婦人。
青魚走到陳宴面前,柔聲說:“少爺,小公爺與大小姐折騰了這許久,想來是餓了,該喂奶了!”
“我已經將奶娘給帶來了。”
說罷,她側身讓開,介紹道:“這位是張奶娘,這位是李奶娘!”
這兩個奶娘,是澹臺明月早就精挑細選,安置在府上的,更做好了相關背調,品行端正,清白人家。
張奶娘與李奶娘連忙上前一步,對著陳宴、裴洵等人齊齊躬身行禮,齊聲應道:“奴婢見過國公爺,見過裴公、裴夫人,見過各位貴人。”
陳宴小心翼翼地將懷中的陳濟安抱穩,緩緩遞向張奶娘。
一旁的裴洵也輕輕將陳疏影遞給了李奶娘。
陳宴目光掃過兩位奶娘,叮囑道:“你們好生照看,往后飲食起居、冷熱寒暑,都要仔細留意。”
“少不了你們的賞賜,往后在府中也能得一份安穩前程!”
“謝國公爺恩典!”張奶娘與李奶娘連忙躬身謝恩,聲音里滿是感激與歡喜。
她們抱著孩子,緩緩退到一旁,動作輕柔地哄著,準備尋個溫暖的偏院為孩子喂奶。
青魚見狀,連忙安排侍女上前引路:“張奶娘、李奶娘,這邊請,我已經收拾好了暖閣。”
三人緩步離去,身后還跟著府中私兵,以及繡衣使者。
青魚看向陳宴,又繼續說道:“少爺,翠蘭廳中早已備下了一桌熱菜肴,燉得軟爛的參雞湯、暖身驅寒的羊肉湯鍋,還有精致點心,就等少爺與諸位移步享用了!”
陳宴聞,頷首贊許地看了青魚一眼,隨即轉過身,目光掃過在場的裴洵、崔元容、宇文澤夫婦與季松泠道長等人,臉上漾開爽朗的笑意,朗聲道:“諸位也辛苦了,翠蘭廳已備下熱菜暖酒,還請諸位移步廳中,好好用膳飲酒,暖一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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