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不可能是巧合!”
陳宴端坐椅上,聽到這話,雙眼微微瞇起,眸底掠過一-->>絲銳利的光芒,隨即緩緩開口,語氣意味深長:“這倒是一個重要的發現.....”
“三人同赴鬼市,而后接連暴斃,毫無致命傷痕,還被營造出詛咒sharen的假象。”
他指尖輕輕叩擊案面,“如此看來,或許他們的死因,就出在了這里面!”
話音落下,廳內陷入短暫的寂靜。
那長安鬼市本就是三教九流匯集之地,魚龍混雜,藏污納垢.....
如今成了三人死前唯一的交集,其中必然藏著破解命案的關鍵。
片刻后,三人相視一眼,隨即齊齊點頭。
就在這時,門外便傳來兩道沉穩的腳步聲。
木門被再次推開,雪花紛飛中,唐景文與朱異并肩而入。
二人快步走到案前,唐景文率先躬身行禮,聲音沉穩有力,不含半分拖沓:“大人,屬下已將三位死者的尸體盡數驗完!”
陳宴聞,身體微微前傾,目光落在唐景文身上,問道:“如何?可有發現致命傷或是中毒的跡象?”
高炅與劉穆之也齊齊側目,屏氣凝神等候結果。
畢竟,這可是破解命案的關鍵.....
唐景文直起身,眉頭緊鎖,神色比來時更顯凝重,緩緩搖頭,沉聲回道:“大人,屬下仔細查驗了三位死者的全身,從頭到尾,肌膚完好,并無任何刀傷、鈍器傷等受傷痕跡,口鼻、臟腑也都查驗過,并未檢出任何毒物殘留.....”
“就連骨骼經絡,也無半點瘀滯損傷,身體中更無內傷可!”
高炅喉間溢出一聲喃喃自語,反復咀嚼著那四個字:“無傷無毒?”
他眉頭擰成疙瘩,臉上滿是錯愕與難以置信,瞳孔微微放大,仿佛一時難以消化這匪夷所思的結果,“這死因連明鏡司的仵作,都查不出來.....”
無外傷、無中毒、無內傷,依舊維持著憑空暴斃的結論。
那一刻,高炅更清晰地感受到了,兇手的恐怖之處.....
得讓老爹給府中加些護衛了,這部分銀子可省不得!
陳宴卻神色未變,依舊是那般波瀾不驚,端坐椅上,目光如炬,灼灼地注視著唐景文,問道:“那他們的頭顱中呢?”
“后腦可有細微裂縫?”
唐景文瞬間如遭雷擊,整個人驀地一怔,花白的胡須微微顫動,臉上寫滿了不加掩飾的驚訝。
他怔怔地望著陳宴,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半晌才回過神來,聲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驚詫問道:“您....大人,您怎的知曉的?!”
這可是他倆反復查驗了許久,花費了不少的時間才確定的.....
結果就被連尸體都沒碰過的自家大人,準確無誤地說出了?!
太匪夷所思了!
陳宴見狀,唇邊的弧度擴開些許,化作一抹淡然的笑意,開口道:“看你這反應,想必本府是說中了!”
唐景文這才徹底回過神來,先前的震驚盡數化為滿心佩服,望著陳宴,花白的胡須因心緒激蕩而輕輕晃動,竟下意識豎起了大拇指,語氣中滿是驚嘆:“大人,您簡直神了!”
話音剛落,他便迅速收斂了神色,臉上重歸嚴肅,躬身拱手,沉聲匯報驗尸的關鍵細節:“回大人,經屬下反復查驗確認,三位死者的后腦枕骨,以及眉骨位置,有著完全相同的傷勢!”
“并非直接擊打后腦所致,而是先被人用巧勁重擊眉骨眼窩處,力道順著骨骼傳導,加之死者猝不及防之下頭部后仰,后腦猛地撞擊硬物,才震出了那道細如發絲的裂縫!”
“那裂縫極為隱蔽,若不是屬下常年驗尸,對骨骼紋理極為熟悉,又特意用銀針探了肌理,再加上朱護衛的協助,根本無從察覺!”
朱異接過話茬,一字一頓道:“兇手用的是投擲暗器手法!”
頓了頓,又繼續補充道:“如少爺你此前推測那般,這暗器小巧隱蔽,力道卻拿捏得極為精準,專擊眉骨要害。”
“但凡是有個三流高手的身手在側,或是警惕性稍高些,都能察覺暗器襲來的動靜,及時擋下,斷不會遭此等禍事!”
陳宴緩緩點頭,唇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目光深邃如潭:“果然如此,造成顱骨開裂,進而使腦部血腫。”
他指尖輕叩案面,“最妙的是,這種受傷后不會即刻斃命,只會引發眩暈、乏力,這種狀態往往會被誤以為是連日操勞過度的疲憊感.......”
“所以無論是死者本人,還是身邊人,通常都不會立即察覺異樣,只會看著他們在暈暈乎乎中逐漸衰弱,直到最終死亡!”
高炅與劉穆之對視一眼,皆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唐景文更是連連頷首,臉上滿是贊同,當即肯定地說:“正是這般!屬下查驗時便發現,三位死者的腦部皆有血腫,只是因外傷極輕,若不結合顱骨裂縫深究,根本想不到是這般成因!”
“順勢將其偽裝成詛咒作祟,心思之縝密,手段之陰毒,實在罕見!”
陳宴右手輕輕托著下頜,指腹在胡茬上緩緩摩挲,目光沉凝地落在案上的筆錄上,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低聲喃喃:“張參軍去長安鬼市,究竟在查什么.....”
“能讓兇手不惜用這般隱蔽陰毒的手法,接連將他們滅口.....”
就在這時,唐景文忽然再次開口,語氣帶著幾分急切:“大人,屬下還有一個發現!”
陳宴聞,瞬間收回思緒,抬眸看向他,眼中閃過一絲探究:“哦?”
唐景文神色嚴肅,沉聲道:“在張參軍的鞋底,尋到了一個物件.....”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探向懷中.....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