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眨了眨眼,喃喃道:“這樣嗎?”
他指尖在桌面輕輕一敲,目光驟然沉凝,看向高炅沉聲吩咐:“那先命人將墓所在封鎖起來,加派守衛,不許任何人靠近半步!”
稍作停頓,又補充道:“過些時日,再對容祈的墓,進行搶救性發掘!”
陳某人對愛情故事,沒有任何興趣,男男之間就更沒有興趣了。
在聽到僅被盜了一部分后,他此時此刻,滿心滿眼都是如何“考古”,如何“合法盜墓”,撈到更多的寶貝.....
高炅聞,立刻雙手抱拳,腰身微躬,朗聲應道:“遵命!”
盡管高炅不懂何為“搶救性發掘”,但對于自家大人的話,照辦就對了.....
陳宴指尖頓在桌面,抿了抿唇,忽然想起了正事,方才被古墓奇聞牽走的思緒瞬間拉回,眼底重拾銳利,沉聲追問:“方才說還查到了雇主的身份......是誰!”
話音落下,暖閣內的空氣,似都凝了幾分,燭火映著緊繃的下頜線。
陳宴很想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不將他放在眼里.....
高炅垂眸躬身,聲音沉得像暖閣外的寒鐵:“大人,是開明坊的鄉紳袁疏!”
頓了頓,繼續補充道:“屬下查了一下,這袁疏近期綢緞莊、糧鋪接連虧損,家底已空,生意出現了巨額虧空!”
“雇摸金校尉盜容祈的墓,應該是盯上了其中的珍寶......”
“想以此來填補虧空!”
陳宴眉頭倏地皺緊,眼底掠過一絲疑慮,指尖不自覺摩挲著下頜的薄須,語氣帶著幾分審視:“只是鄉紳?”
“沒有其他的身份?”
暖閣內的燭火,映著沉凝的神色。
按常理而,一個鄉紳,開明坊的地頭蛇,不至于那么沒腦子,消息也沒那么不靈通吧?
尤其是在處決施家人,不可能不知道,他陳宴調任萬年令了.....
怎會公然干這種蠢事?
動機是什么?
總不能是純挑釁吧?
高炅重重一點頭,眼底滿是認同的凝重,沉聲應道:“屬下也有此困惑!”
頓了頓,語氣愈發沉凝,“屬下追查時特意核實過,袁疏祖上便在長安扎根,世代經營綢緞、糧米生意,他自接手后一直守著祖產,甚至很少出雍州地界!”
陳宴指尖猛地攥起,眉峰擰得更緊,語氣里添了幾分急切,沉聲追問:“那他現在何方?跑了沒有?”
高炅躬身回話,帶著十足的穩妥:“仍在長安郊外的莊子上!”
“屬下為確保萬無一失,特請協助調查的侯莫陳掌鏡使,派繡衣使者前去監視了.....”
陳宴聞,嘴角微微上揚,眼底銳利褪去幾分,滿意地點點頭,夸贊道:“做得不錯!”
“阿炅,辦事很周到啊!”
這干練程度,完全不輸于游顯....
很是讓人省心!
高炅臉上瞬間堆起滿滿的笑意,眉眼都舒展開來,躬身拱手時語氣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諂媚:“多謝大人夸獎!”
他微微抬眼,望著陳宴,語氣愈發懇切,“這都是屬下的分內事.....”
稍作停頓,又順勢補充道:“能有幸跟在大人身邊,得大人提點栽培,屬下又豈敢不盡心竭力呢?”
“只求不辜負大人的信任!”
沒有誰比高炅更清楚,這能跟在陳宴大人身邊,展現能力增進感情的機會,有多么來之不易!
日后能不能平步青云,就全看現在了.....
陳宴抬手虛指了指高炅,眼底笑意更濃,帶著幾分打趣道:“你小子!”
高炅臉上的諂媚褪去幾分,問出了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就是屬下不懂,那袁疏為何敢公然棄尸于街?”
你說這人沒腦子吧,又能發現容祈之墓,并成功盜掘....
你說他有腦子吧,偏偏又干些引火燒身之事!
陳宴雙手背于身后,緩步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漫天風雪,淡然一笑,意味深長道:“想不通咱就不想了.....”
旋即,轉頭看向滿臉困惑的高炅,眼底閃過一絲銳利,“去當面問問他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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