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還是這般聰慧,且讓人省心宇文橫握著茶盞的手輕輕一頓,嘴角緩緩上揚,連帶著眉梢都染上幾分笑意,沒有立刻應下,反而故意身子往后靠了靠,反問道:“阿宴,這是不是有些太過麻煩你了?”
要不說人家阿宴,年僅十八就能襲爵國公,進位上柱國,受賜開府儀同三司呢?
什么話都不用說透,就能領會到意圖,還能不動聲色地完美辦了
就這樣的孩子,誰能不愛不寵呢?
但凡自家阿襄能有他一半的水平,他宇文橫也心滿意足了!
陳宴會心一笑,眼角的細紋都透著默契,連忙連連擺手,掌心向上虛按了兩下:“不麻煩不麻煩!”
他身子微微前傾,目光先掃過神色微動的宇文襄,再轉回來對著宇文橫,語氣愈發懇切:“世子能來下官府邸,是下官的榮幸!”
說罷,還拿起茶壺,給兩人的茶杯里又添了些熱茶。
茶湯注入時濺起細碎的水花,茶香再次漫開,也沖淡了幾分刻意。
陳某人對大司馬的意圖,自然心知肚明的
無外乎就是想復刻阿澤的路子。
而能將大司馬世子,也綁在自己的戰船上,結下良好的善緣,繼續復雜蒂固關系人脈網
他也是求之不得的!
雙贏。
宇文橫聞,爽朗的笑聲在書房里散開,指節輕輕敲了敲桌案,眼底盡是滿意:“咱們都是一家人,還喚什么世子?”
說罷,抬手指了指身旁坐得愈發端正的宇文襄,又繼續道:“叫他阿襄即可!”
“是。”陳宴當即頷首,拱手應道。
宇文橫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目光落在宇文襄身上,原本溫和的神色沉了幾分,語氣也變得格外鄭重,帶著不容置疑的叮囑:“阿襄,你日后要視阿宴為兄!”
見宇文襄連忙起身垂首,他才繼續說道,聲音里滿是嚴肅:“如何尊敬為父的,就要如何尊敬阿宴!”
宇文襄重重點頭:“孩兒明白!”
話音剛落,他便轉過身,面向陳宴,雙手在身前鄭重交疊,深深躬身抱拳,動作標準而恭敬,連脊背都繃得筆直:“見過阿兄!”
“往后便勞煩阿兄多費心,阿襄定當虛心聽從,絕不敢懈怠!”
宇文襄并不傻,關于自己父親的良苦用心,很能理解
這既是給自己找了個老師,又是尋了個靠山。
陳宴連忙上前一步,雙手虛扶著宇文襄的胳膊,將他輕輕扶起,臉上笑意溫和,語氣里滿是親和:“阿襄不必多禮!”
這時,宇文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時眼底帶著幾分“威懾”的笑意,對著陳宴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阿宴,這小子但凡敢不聽話,敢跟你跳刺,就給本王大耳瓜子抽!”
“再不行就拿棒子打!打出記性才好!”
頓了頓,又補充道:“實在不知悔改,就上明鏡司的刑罰!”
站在一旁的宇文襄剛直起身,聽到父親這話,身子猛地一僵。
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后背竟隱隱泛起一陣涼意。
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連垂在身側的手都悄悄攥緊了衣擺。
明鏡司如今的刑罰,他可是有所耳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