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在!”陸溟沉聲應道。
“大將軍考驗你的時候到了.....”
顧嶼辭抬起手來,指尖指向南城門方向,斬釘截鐵道:“本將命你率五十騎兵,給吐谷渾迎頭痛擊!”
“得令!”
陸溟頷首,隨即一聲呼喝:“隨我來!”
五十名精銳騎兵立刻翻身上馬。
馬蹄聲整齊劃一,跟隨著陸溟,迎面朝著后續出城的吐谷渾騎兵,疾馳而去。
玄色的身影在夜色里,拉出一道凌厲的弧線。
鐘立房領著一千吐谷渾騎兵剛沖出城門,便見一隊玄色騎兵疾馳而來。
領頭那員將領身形雖壯碩如鐵塔,臉上卻帶著幾分未脫的稚氣,眉眼間尚顯青澀。
他勒住馬韁,嘴角勾起一抹輕視的弧度,手中彎刀指向陸溟,聲音粗啞如磨砂:“來將何人,鐘某不斬無名之輩!”
說罷,掃了眼陸溟身后,僅五十人的騎兵隊,眼底的不屑更甚,笑聲里滿是嘲諷:“就憑你這毛頭小子,也敢攔我吐谷渾的路?趁早滾回去,免得丟了性命!”
話音未落,他身后的吐谷渾騎兵也跟著哄笑起來。
馬蹄聲踏得更急。
顯然沒把這隊看似人少、將領還顯稚嫩的周軍放在眼里。
陸溟的臉上沒有半分表情,聽鐘立房說完,只冷聲道:“收你性命之人!”
“我的名姓,你還不配知曉!”
話音未落,他雙腿猛地一夾馬腹。
胯下戰馬發出一聲嘶鳴,四蹄翻飛,徑直朝前沖去,馬槊尖端劃破空氣,帶著尖銳的銳響。
鐘立房被這話激得臉色漲紅,怒喝一聲:“豎子狂妄!”
手中彎刀高高舉起,也催動戰馬迎了上去。
兩馬相交的瞬間,彎刀與馬槊轟然相撞。
“當”的一聲脆響震得人耳鼓發麻,鐘立房只覺虎口劇痛,手臂竟隱隱發麻。
他完全沒料到這毛頭小子竟有如此蠻力。
陸溟卻絲毫未停,借著相撞的力道旋身,馬槊順勢橫掃,逼得鐘立房不得不側身躲閃,錯過了反擊的機會。
不過三招,陸溟便抓住鐘立房的破綻,馬槊猛地向前一遞,堪堪擦過其鎧甲,將他的彎刀蕩開半尺。
不等鐘立房回神,阿溟已策馬沖過他身旁,徑直扎進吐谷渾騎兵陣中。
馬槊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時而直刺,將迎面而來的騎兵挑落馬下。
時而橫掃,打得兩側騎兵人仰馬翻,玄色身影所過之處,血花飛濺,慘叫連連。
身后五十名唐周軍騎兵緊隨其后。
借著陸溟撕開的缺口,如一把利刃般在吐谷渾陣中沖殺。
陸溟一馬當先,馬槊每一次起落都能帶起一片血光。
他甚至不需回頭,僅憑聽聲辨位,便避開了身后襲來的彎刀,反手一槊將那名騎兵釘在馬下。
待領著隊伍從吐谷渾陣中殺穿,沖到另一側時,身后僅倒下三匹戰馬。
三名大周騎兵雖落馬,卻也在倒地前斬殺了數名吐谷渾士兵,沒有白費性命。
好霸道的力量!.........鐘立房垂在身側的手還在微微顫抖,方才與馬槊相撞的虎口又麻又疼,連握著彎刀的指節都泛了白,望著陸溟沖殺的背影,喉結不自覺滾動,心底竟冒出一句驚嘆。
這念頭剛落,他猛地回過神,臉色更沉,對著陸溟的方向厲聲喝問:“為何鐘某此前,從未在周軍的騎將中見過你!?”
聲音里帶著幾分不甘,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這般年紀、這般蠻力的將領,若此前見過交手過,都不可能毫無影響.....
可方才那三招的壓制力,又絕不是初出茅廬之輩能有的。
這矛盾讓他心頭愈發煩躁,握著彎刀的手顫得更明顯了些
總不能周軍主將陳宴還留了一手吧?
陸溟勒住韁繩,胯下戰馬人立而起。
前蹄在夜色里劃出兩道寒光,落地時重重踏碎一片碎石。
隨即,猛地調轉馬頭,玄色披風在身后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
馬槊依舊直指前方,槊尖還掛著幾縷染血的發絲,在月光下泛著腥氣。
“閻王爺會回答你這個問題的!”他聲音如沉雷般炸響,沒有半分多余的情緒,只有冰冷的殺意。
話音未落,他左手猛地一揚,示意身后騎兵列陣,四十余人迅速收攏成楔形沖鋒陣。
馬蹄聲瞬間從散亂變為整齊,如同密集的鼓點,敲在吐谷渾騎兵的心尖上。
陸溟雙腿再次夾緊馬腹,戰馬發出一聲震耳的嘶鳴,徑直朝著鐘立房的方向沖去。
這一次,不再直撲陣中,而是瞄準了鐘立房身側的薄弱處。
方才沖殺時,他早已記下吐谷渾陣形的破綻。
馬槊在他手中斜指地面,奔行間槊尖擦過戈壁碎石,濺起一串火星。
鐘立房被陸溟的話激得雙目圓睜,胸腔里的怒火幾乎要燒破胸膛,猛地舉起彎刀,刀刃在月光下映出一片狠厲的光,厲聲怒喝:“想送鐘某下去見閻王,憑你一個小崽子還不配!”
說罷,徑直疾馳而去,緊緊攥著彎刀,手臂繃得筆直,目光死死鎖著陸溟的身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他想著趁陸溟剛沖殺過半、力氣未復,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彎刀高高揚起,只待兩馬相交的瞬間,便要朝著其肩頭狠狠劈下。
“是嗎?”
陸溟面無表情,只是嘴角揚起一抹弧度,漫不經心地反問。
那馬槊所過之處,吐谷渾騎兵猶如被收割的麥子一般,齊刷刷地倒下.....
“那當然.....”鐘立房的“了”字還沒出口,陸溟突然雙腿猛地一夾馬腹,胯下戰馬驟然加速,如一道玄色閃電般竄出。
他手腕翻轉,丈余長的馬槊帶著破空的銳響,直取鐘立房脖頸,速度快得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唔!”
鐘立房瞳孔驟縮,剛想舉刀格擋,卻只覺脖頸一涼。
劇痛還未傳來,視線便已開始天旋地轉。
下一秒,他的頭顱隨著馬槊的橫掃飛離脖頸。
鮮血如噴泉般從腔子里噴涌而出,濺得滿地都是。
而身體還僵在馬背上,直到戰馬受驚躍起,才重重摔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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