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沖天而起。
灼熱的氣浪瞬間將周圍,十幾個來不及反應的流民叛軍掀飛。
“轟!轟!轟!”
接連不斷的劇烈baozha聲,從積石關深處傳來,每一次轟鳴都震得崖壁簌簌發抖,碎石像雨點般砸落。
炸開的火油星,又點燃了更多的可燃物,連鎖baozha讓整個關內成了一片沸騰的火海。
“啊!”
“啊啊啊啊!”
無數流民兵卒被baozha掀飛。
有的直接被氣浪拍在崖壁上,當場沒了聲息。
有的被燃燒的斷木砸中,渾身是火地在地上翻滾,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還有人被baozha的沖擊波,震得耳膜穿孔,捂著耳朵在濃煙里盲目沖撞,嘴里發出含混的哀嚎。
“救命啊!”
“誰來救救我!”
“我的腿!我的腿被壓住了!”
凄厲的呼救聲混著baozha聲、火焰的噼啪聲,在關內回蕩不絕。
原本藏在暗處的叛軍,此刻完全暴露在火海中,不少兵卒慌不擇路地想往外跑,卻被迎面而來的火浪逼回。
積石關深處徹底亂成了一鍋粥,哭喊聲、咒罵聲、瀕死的呻吟聲交織在一起。
火光染紅了半邊夜空。
哪里還有半分伏擊的章法,只剩被火海吞噬的絕望。
baozha的氣浪裹挾著濃煙,沖到關口時,沈之焉被明爍一把拽到巖石后才僥幸躲過。
臉上被飛濺的火星燙出幾個紅點,卻渾然不覺。
他扒著巖石邊緣探出頭,看著觀內沖天的火光和漫天飛舞的碎石,整個人如遭雷擊,嘴唇控制不住地顫抖,連握刀的手都在發顫。
沈之焉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擠出一句,帶著驚惶的低語:“這....這....這....陳宴究竟是怎樣做到的?!”
語中此前的自信,早已蕩然無存,只剩下深深的震驚和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
濃煙嗆得明爍連連咳嗽,可雙眼卻死死盯著關內的亂象,滿腦子都是難以置信的疑惑:“這地動山搖的,陳宴那小子莫非是,會什么妖術不成?!”
活了這么多年,明爍可以確定以及肯定,這匪夷所思的異象,絕非人力所能做到的.......
唯一能合理解釋的,就只有妖術了!
沈之焉死死盯著,關內翻涌的火海,臉色慘白如紙,先前的沉穩和傲氣早已被徹底沖散。
只剩下難以遏制的惶恐,連牙齒都控制不住地微微打顫。
他用力攥緊拳頭,喉結滾動著狠狠咽了一口唾沫,才勉強壓下喉嚨里的干澀,偏頭看向明爍,問道:“老明,你說那陳宴有沒有可能,是哪路神仙大能轉世?”
眼下只有這一種可能,才可以合理解釋了.....
關口那幾個僥幸躲過一劫的流民兵卒,此刻癱坐在地上,看著后方沖天的火光和不斷傳來的慘叫,臉上滿是驚恐。
“是上天都在襄助陳宴大人!”先前抱怨值守的小個子聲音發顫,指著谷內的火海,“一定是這樣的!”
矮胖的兵卒連連點頭,雙手合十對著火光的方向不停作揖:“咱們可不能違逆天意!”
帶疤的兵卒扔掉手里的短刀,聲音里滿是絕望,“再與之對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那“神跡”太有說服力,絕大多數流民叛軍,只剩下對“天意”的敬畏和對死亡的恐懼.......
關口另一側,三個受了輕傷的流民叛軍,正縮在一塊斷石后喘著氣,臉上滿是驚魂未定。
其中一個十七八歲、眼神狡黠的年輕兵卒虞慶則,忽然拽了拽身邊兩人的衣袖,沖他們使了個眼色:“哥幾個,沈之焉與明爍在那邊!”
他壓低聲音,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我有一個主意.....”
儼然一副點子王的模樣。
“什么意思?”兩人不明所以,下意識問道。
虞慶則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越發陰鷙:“大勢已不可逆,咱們總不能空手,投奔陳宴大人吧?”
通天會敗局已定.....
為了自己的前途,得給陳宴大人納個投名狀啊!
另外兩人對視一眼,瞬間心領神會。
他們悄悄撿起地上的粗麻繩和石塊,貓著腰壓低身子,借著斷石和亂草的掩護。
一步步朝著正全神貫注盯著,關內火海的沈之焉與明爍,摸了過去......
關內的baozha聲終于漸漸平息,只剩下余火燃燒的噼啪聲和零星的呻吟。
可還沒等積石關內的人緩過神,一陣震天動地的殺聲突然從外邊傳來——
“殺啊!”
“殺啊!”
聲音如雷貫耳,震得人耳膜發疼。
關口幸存的流民叛軍,紛紛抬頭望去,只見遠處的山道上亮起無數火把。
密密麻麻的人影手持刀槍,正朝著關口沖鋒而來,甲胄在火光下泛著冷光。
“是...是朝廷的天兵到了!”一個兵卒癱坐在地上,指著那片涌動的火光,聲音里滿是絕望。
“是陳宴大人麾下的天兵到了!”
其他人也瞬間慌了神,看著那氣勢如虹的隊伍,再想起關內的慘狀,哪里還敢抵抗。
“降者不殺!”<b>><b>r>“降者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