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彌羅深吸一口氣,將躁動的情緒平復下去,半晌后開口道:“打些熱水來,伺候我洗漱吧!”
“是。”
芳姿應了一聲,起身招呼著清露兩人去辦。
獨孤彌羅扶著妝臺,慢慢挪到鏡前。
銅鏡里的人影憔悴不堪,脖頸上的紅痕刺眼,手腕的勒痕紅腫。
這副模樣,連她自己都覺得難堪。
不多時,侍女端著銅盆進來,熱水冒著白霧,氤氳了鏡面。
獨孤彌羅探了探水溫,滾燙的熱水燙得指尖發麻,卻讓她混沌的腦子清醒了幾分,似是想到了什么,問道:“芳姿,你知道世子這一大早的不見人,是去哪兒了嗎?”
“回世子妃的話,世子爺去清點您的嫁妝去了!”芳姿頷首,如實回道。
“你說什么?!”
獨孤彌羅一怔,顧不得手上的滾燙,詫異道。
旋即,她猛地意識到了什么:“不好!”
“快替我更衣!”
~~~~
晉王府。
西側跨院。
“世子,獨孤氏帶來的嫁妝,已經盡數清點完畢,登記造冊,還請過目!”
朱異走上前來,手中捧著府中親衛剛擬好的冊子,沉聲道。
“不錯,還挺真豐厚的!”
宇文澤接過,隨手翻閱過后,滿意地點點頭,朗聲道:“大家都辛苦了......”
“來啊,一人拿其中一件珍寶!”
說著,抬手輕揮,示意他們動起來。
儼然是有樣學樣。
將他阿兄收買人心那一手,學了個淋漓盡致。
主打一個不讓人白干活!
“多謝世子!”
忙活了半晌的親衛們,聽到這話,頓時眼前一亮,精神大振。
誰也沒想到,給世子爺干活,竟還有這種福利?
“將這些箱子,全部抬入我的私庫之中!”宇文澤笑了笑,吩咐道。
“遵命。”
親衛們干勁十足。
當即,幾十個精壯的親衛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著朱漆大箱往府深處走。
沉重的箱子壓得他們腳步發沉,箱角的銅皮在石板路上劃出刺耳的響。
宇文澤站在樹下,看著那些象征著國公府體面的嫁妝,一件件被抬離這方小院,往他的私庫去。
陽光照在他臉上,明明滅滅,看不出喜怒。
一炷香后。
“呼~呼~”
獨孤彌羅踉蹌著沖進院子,胸口劇烈起伏,氣都喘不勻。
“如此急作甚?”宇文澤見狀,明知故問道,“夫人,你怎么前來了?”
獨孤彌羅的聲音嘶啞,帶著躁郁,眼神掃過空蕩蕩的院子,最后落在院門口那串新鮮的腳印上,開門見山地問道:“世子,我的嫁妝呢?”
“這兒呢!”
宇文澤不慌不忙,抬起手來,輕輕晃了晃掌中的冊子,笑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為夫起得早,就替夫人清點入庫了!”
“以免堆砌在此,有什么遺漏的.....”
面不紅心不跳。
說得那叫一個振振有詞,理直氣壯。
“那是我的嫁妝!”獨孤彌羅咬牙,帶著無盡的憤怒與委屈,厲聲道。
歷來的規矩皆是,女家財產隨女入。
他憑什么能動?
“咱們夫妻一體,又何需分你我呢?”
宇文澤冷笑一聲,起身走到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指尖輕佻地劃過女人的鬢角:“夫人的就是為夫的,為夫的就是夫人的!”
拿都拿了還想讓他吐出來?
白日做夢呢!
還真是不要臉至極!他到底是跟誰學的?.........獨孤彌羅聞,心中忍不住罵罵咧咧,沉聲道:“你.....”
只是剛一開口,就被芳姿適時上前打斷:“世子,世子妃,該去拜見王爺及一眾長輩了!”
“父親脾氣不好,這事兒可不能怠慢遲了!”
宇文澤接過話茬,催促道:“走吧,咱們趕緊去!”
根本不給獨孤彌羅繼續說話的機會。
旋即,宇文澤便拽著她,前往了正廳。
宇文滬、宇文橫等早已在此。
拜見與訓話,足足進行了一個半時辰才結束。
獨孤彌羅早已餓得饑腸轆轆,疲憊不堪。
“世子妃,您這都一上午水米未進了.....”
侍女芳姿適時上前,極為體貼地端來了一碗燕窩羹:“廚房熬了燕窩羹,您用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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