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勇性情耿直,忍不住禿嚕一句“我看丞相愁得很。”
身為天子近臣心腹,高勇最清楚建安帝的脾氣。不是突如其來的巨變,其實早就有了苗頭。自以為是,自視過高,盲目自信……
孟大郎也沒什么好辦法,寬泛地安慰幾句。
高勇走后,孟大郎讓親兵將自己扶到床榻邊躺下。
親兵低聲道“將軍真打算再留幾個月?”
孟大郎傷得確實重,卻沒到不能動身的地步。坐躺在馬車上慢慢走,也不是不行。
孟大郎這么說了,可見是不想回去。
孟大郎低聲嘆道“我心里總有些不踏實,像是要出什么大事。還是留下吧!萬一渤海郡那邊出了亂子,我這里還有八九百騎兵。隨時能東山再起。”
一切為了北平軍和大局,絕不是因為冒紅菱來了遼西。
親兵默默看自家將軍一眼。
得,啥也不說了。將軍說什么都對。
……
裴青禾裴蕓裴燕都在新婚燕爾,宋大郎已領兵離去,李馳忙著招新兵。招呼龐丞相的重任,落在了冒紅菱的肩上。
龐丞相頗有自知之明,休整了三四天,便告辭回渤海。
欽差一行人,來時慢悠悠,回時急匆匆。
為了避開“流匪”,高勇特意繞過了范陽郡。
此時的范陽軍營里,發生了一樁悄無聲息令人震驚的父子反目事件。
“你這個忤逆不孝的混賬!”
被五花大綁的呂將軍,青筋畢露,破口怒罵“你想干什么?要一刀斬了你親爹不成?”
呂奉也是滿心無奈“父親也該睜開眼好好看一看了。裴將軍正面擊敗匈奴蠻子,救下遼西百姓,聲望如日中天。我們現在投裴家軍,還來得及。”
“那個喬天王和無敵大將軍,離我們太遠了。遠水解不了近渴!而且,現在都快被司徒喜打殘了。自身都難保,根本顧不上我們。當年我就勸過父親,不要投喬天王。父親不肯聽我的,早早納了投名狀。”
“這幾年下來,我們在夾縫中求活,左右不是人。再這么下去,范陽軍遲早要完蛋。”
“還是投了裴將軍,才是正路。”
呂將軍怒目圓睜“我派你做援兵,已經向裴青禾低頭了。還要我怎么樣?”
“父親你可別提了。什么援兵,我臉都臊得慌。”呂奉張口就戳親爹心窩“路上被匈奴騎兵突襲,死傷之外,還有許多逃兵。后來一場正經的仗都沒打過,丟盡了范陽軍的臉。”
“要不是接連做了兩回流匪,為裴將軍稍稍分憂,我們哪有臉投奔裴家軍。”
“趁早拔了軍旗,換上裴家軍的軍旗。將來裴將軍麾下,還有我們呂家的一席之地。”
“父親抹不開臉,這事我來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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