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公碰了一鼻子灰,忙改口道:“將軍這樣就很好,不必沐浴換衣了。”
裴青禾冷冷看一眼沈公公。
無形的殺氣和威壓,如泰山臨頂。
眼前這位,可是剿了許多山匪打過范陽軍殺過匈奴蠻子的殺神。連匈奴主將都被她一刀斬了。他剛才是怎么敢多嘴的?讓一個殺人如麻的將軍穿衣打扮取悅天子?
沈公公額頭冒汗,腰身彎得更低了:“咱家多嘴,請將軍不要見怪。”
裴青禾沒有說話。
沈公公不敢抬頭,就這么維持著行禮賠罪的姿勢。
一旁的裴燕冷笑了一聲,張口道:“這個閹人胡亂語,對將軍不敬。我一刀斬了他。皇上要是怪罪,我就拎著他的頭顱去請罪!”
裴青禾淡淡道:“不得無禮。這是皇上最信任得用之人。便是語唐突冒失,也輪不到你動手懲治。”
裴燕撇撇嘴,將抽出的長刀還進刀鞘:“這次就算了。下次再敢亂嚼舌頭,我裴燕手中刀可不認人。”
沈公公用袖子擦了額上冷汗,不輕不重地扇了自己一嘴巴:“奴才多嘴!以后再也不敢了。”
裴青禾這才不疾不徐地說道:“請沈公公在前領路,本將軍這就進宮覲見皇上。”
這一記下馬威過后,沈公公就老實多了。
按宮中規矩,武將覲見,不能帶兵器,身邊隨從不能超過五人。
裴青禾刀不離身,沒有理會這個慣例。點了裴燕裴萱裴風顧蓮馮長隨行,特意留下孫成:“你守在這里,若有異動,不必等我回來,你拿主意便可。”
這是將五百精兵都交給孫成。哪怕孫成忽然領兵去打皇宮打張家,裴青禾都不會怪罪。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是裴青禾一慣的準則。孫成加入裴家軍兩年多,已是裴家軍里的中堅人物。
孫成從不說廢話,干脆利落地領命。
馬車嘚嘚向皇宮而去。
隔壁的楊虎,將探出的頭縮了回來。
身邊親兵還嘀咕:“皇上這也太厚此薄彼了。裴家軍廣寧軍一同進城,怎么只召見裴將軍,對我們將軍就不管不問?”
楊虎瞪一眼過去:“廢什么話!我和裴將軍能一樣嗎?”
大伯父領兵救天子,戰死沙場。他的主將之位,算是承襲恩蔭。
裴青禾的將軍之位,卻是靠著一刀一槍真真切切殺出來的。十個他也不是裴青禾對手,憑什么相提并論?
親兵訕訕住嘴。
皇宮依然是原來的郡守府。這幾年里不停改建,氣派了不少。
天子親兵統領高勇,親自出來相迎:“皇上在御書房,裴將軍這邊請。”
裴青禾微微一笑:“我這刀可要卸下?”
高勇笑道:“以將軍的身手,沒有長刀也一樣殺人,兵器不用卸了。”
沈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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