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文學院的成員們來說，他們的確關注道德和法律的義務，但也需要為自身的利益考慮，今年的文學獎一旦取消，明年能不能恢復，未來還能不能找回曾經的權威，這都是他們要考慮的問題！

在所有評委面前，都堆放著一些李睿的相關資料。

鷹文版的《血疫》《達拉斯買家俱樂部》《瘋狂的麥克斯4》劇本，《李睿詩歌集》，大量打印出來的推特和微博發截圖，《洪荒設定集》，還有關于星瑞商業帝國和慈善事業的新聞報道。

“先生們，我們必須面對現實。”安德斯?奧爾森揉了揉太陽穴，“學院的聲譽正在崩塌。我們需要一個能立刻引發全球討論，并且……嗯，某種程度上能體現我們革新決心的人選。”

“李睿是一個商人，一個網紅，一個慈善家，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政治活動家。但文學？”阿克塞爾皺著眉頭，手指敲打著《血疫》的劇本，“這個劇本更偏向于紀實文學，文學性有待商榷。”

阿克塞爾曾經是最堅定的反李睿者，但隨著文學獎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他說話的語氣也柔和了許多，畢竟文學獎一旦取消，他曾經引以為傲的權威和身份也就蕩然無存了。

真的有人能夠完全脫離利益的考慮去堅持自己的立場嗎？

太難了，至少阿克塞爾做不到。

“但不可否認，李睿的文字有力量，直指人心。”有人反駁，“看看李睿在社交媒體上的這些話，關于技術與人性的思考，關于公平與發展的論述，雖然零散但充滿了洞察力。他在全球范圍內影響了數以億計的讀者，這難道不是一種新時代的文學影響力嗎？”

“他的影響力毋庸置疑。但諾貝爾文學獎的標準……”還有人猶豫不決。

“標準是人定的！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需要的是關注度，是讓外界知道文學院還在運作，并且愿意擁抱變化！李睿代表著新時代的傳播力量，表彰他，可以解讀為文學在數字時代的新的表現形式和影響力延伸！”

會議陷入了并不算激烈的爭吵。

支持者認為李睿代表了“廣義的文學”和“時代精神”，頒獎給他能彰顯文學院的開放和與時俱進，完美轉移當前丑聞的焦點。

反對者則堅持文學的傳統邊界，認為把獎項頒發給李睿是對獎項神圣性的一種“傷害”，他們并沒有用“褻瀆”這樣力度更強的字眼，因為他們其實也并不是真的反對，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他們就像被男朋友第一次索要親吻的女孩，總不能馬上就迎合上去，至少要稍微抵抗幾下表示自己的羞澀和懵懂。

這是流程，知道不！

雙方稍微爭執了一番，最終，學院的常務秘書薩拉?丹尼烏斯嘆了口氣道：“2016年，我們選擇鮑勃?迪倫的時候，也經歷了類似的爭執，當時有人認為歌詞不算是文學，但對大眾造成了深刻的影響，所以最終我們通過投票做出了決定，把文學獎頒發給了鮑勃。既然我們能給鮑勃，我們也可以給李，甚至可以用同樣一個理由。”

會議室里一片寂靜。

終于所有的反對者都不再作聲，丹尼烏斯便道：“那么我們現在正式討論，要不要把文學獎頒發給李睿吧……”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