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我獨自在地形盤前斟酌壽陽的戰事,聽到腳步聲,以為天行曉譽自外辦事歸來,便問道:“壽陽的信來了嗎?”
片刻卻未等到回聲,明顯察覺不對。微皺著眉頭轉身,只見一抹青色映入眼簾,烏黑的眸子里已盈盈淚水,亭亭玉立的她已悄然長大,透徹的眼睛里滿透著想念、委屈和擔心。
我已強壓內心的欣喜,還是掩飾不住得淺笑道:“十一。”可能是久別重逢讓她太激動,傻楞在那里竟忘了施禮,我便喚道:“怎么?不認得師父了?”
她回過神來,連忙欠身施禮。視線一直停留在我的眼睛里久久不得離開,我竟也看了她許久,心里默念著:她沒有食,一切安好。
一旁的曉譽說道:“又是一年沒見了吧!咱們這回走了多久呀?”
“從離開西州到現在已經十九個月了。”天行回答著。其實我心里很清楚久別已近一年七個月。十一沒有久別重逢后的話語,而是伸出胳膊示意我的傷口,見她如此擔心,我更是若無其事的道:“沒關系,不用在乎這個!”
天行見十一仍從擔心里回不過神,便以正事替我解圍:“師父,我已按您的吩咐將糧草備好了。”
“好,那今夜你就帶上糧草出發,前往壽陽。”
“還是我去吧師父,我比他熟一點。”曉譽道。聽此我更明白曉譽對漼風已傾心,想必此去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也好。”我轉對天行說:“那你送捷報回中州。”他們各自領命后,曉譽卻將照顧我的事宜安排給了十一:“幸好今天小師妹來了,就算我們大家都不在呀,也有人照顧師父了!”
我當時并未想太多,只是看著十一,見她終于淺笑了一下,而我更擔心的是她知道我的傷情。
夜已深,軍醫剛為我換完藥,時宜就進了營帳,還好我已將白色襯衣穿好遮擋了傷口,出征打仗受傷是常有的事情,我自己本無妨,倒是怕嚇到她,便很平靜的說:“你怎么來了?”
只見她雙手比心,指著我示意:“我擔心你!”
“去大師姐的帳篷休息吧!”我輕聲對她說著。只見她搖搖頭。這時軍醫直接了當的說:“姑娘幫不到什么的,這里交給在下吧!”我只是提前交代了軍醫怕時宜擔心的事情,沒想到他老人家話說得倒是痛快。我也只好以安的口吻示意她:“去吧!”
見她很不情愿的欠身退下后,我終于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