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穆,還撐得住嗎?”陳觀樓有些擔心。
“能!”穆醫官咬牙切齒,這等場面百年難見,無論如何他都會撐住。就算死在當場,他也甘愿!
正所謂朝問道夕死可矣!
世上還有如此奇詭救人手段,是他見識少了。
王氏拿著銅鈴,圍著邱貴的身體轉圈,口中依舊念念有詞。
每當她搖動一次銅鈴,蟲子在邱貴身體任何部位,都會瞬間回到心脈位置。緊接著,就會飛出來飽餐一頓。
蟲海正在逐步下降,外來的蟲子也在逐步減少。
經此,陳觀樓懷疑,天牢所有的蟲子都被消滅了。
他也沒想到,小小天牢,會有這么多的蟲子。難道天牢外的蟲子也接收了信號涌進來?
當蟲海只剩下地面薄薄的一層的時候,王氏突然收起銅鈴,從包袱中拿出一截帶著奇異香味的樹枝點燃,湊近邱貴的鼻子。樹枝散發出的裊裊煙霧在邱貴鼻子周圍飄蕩,仿若有靈性,就是不會進入邱貴的鼻孔。
片刻之后,黃金蟲子從鼻孔中慢悠悠的鉆出來,先用觸須試探,似乎是在確定周圍是否安全。確認是熟悉的味道后,再慢騰騰的全身鉆出鼻孔。
肥!
黃金蟲子明顯肥大的了兩圈,胖成了一個球。看起來特別蠢。任誰見了它這模樣,都不敢相信那個飛行速度快得肉眼都無法捕捉的蟲子,是同一只。
王氏卻愛的不行,雙手捧起黃金蟲子,用煙熏蟲子周身。接著又拿出一個藥瓶,倒出里面的藥水,用棉布蘸著藥水,為黃金蟲子擦拭全身,連觸須也沒錯過。
其細心周到的模樣,好似在伺候大胖孫子。
“結束了嗎?”陳觀樓出聲詢問。
王氏嗯了一聲,點點頭,“不出意外,最遲今晚就能醒來。醒來后,可能會很餓,也有可能會很臭,或是兩者都有。給他洗洗干凈,喂點吃的就好了。醒來之前,暫時不用給他穿衣服,免得糟蹋了。我的寶貝已經很長時間沒吃這么飽,這么滿足,還要多謝陳獄丞。天牢就是得天獨厚,這里的蟲子味道好極了。”
陳觀樓聽到最后,有點生理性不適,還有點想吐。
他忍了忍,調侃道:“終歸比不上山里面的蟲子。”
“說的也是。不過天牢的蟲子,可能是吃人血人肉比較多,所以味道和營養都強過山里面的蟲子。就是種類少了點,沒有我家寶貝最愛吃的那幾樣。可惜了!”
王氏頗為遺憾。
替寶貝不值!
辛苦一場,只是吃飽,卻沒能吃爽!
陳觀樓無話可說,他跟這些邪修相處,總顯得格格不入!
“這屋里剩下的蟲子……”
“都死了!陳獄丞難道沒發現嗎?”王氏轉過身,似笑非笑看著他,“都是些不合格的蟲子,我家寶貝嫌棄,不肯吃。只能賜它們一死。”
這個時候,眾人才留意到,屋里一圈的蟲子一動不動,細細一看,果然都死了。
蟲子下面,還有一層說不出的粘液,頓時把人惡心壞了。
王氏將她的寶貝蟲子清洗干凈后,放回木匣子。又將木匣子小心放進包袱內。
幾人都很好奇,王氏的包袱,究竟有多少奇奇怪怪的玩意。里面是不是裝滿了各色蟲子。
“出去吧!”
王氏聳了聳鼻子,很是嫌棄。
穆醫官他們仿若嗅覺失靈一般,什么都聞不到。
走出廂房,院門外守衛的獄卒以陳全為頭,急匆匆跑進院門。
緊接著,他們急忙停住腳步,表情瞬間猙獰難耐,急急捂著鼻子,往院門外退去。
“怎么回事?”陳觀樓出聲問道,很不滿。
那是什么眼神,嫌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