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數天,京城風平浪靜。
朝堂上的官員,都很安分,都很自覺的避免皇帝的怒火燒到自身。
后宮前朝不分家,大家都知道后宮出事了,牽扯到寵妃靜妃娘娘,皇帝怒火升騰,這會子看誰都不順眼。
誰敢冒頭當刺頭,建始帝就能弄死誰。
如此安靜的朝堂,以至于朝堂外的百姓們,還以為國泰民安,君臣相諧。
王海公公漏夜前來,找陳觀樓喝酒。
他直白的說道:“柳妃這回不死也要脫層皮!聽聞你與柳妃是舊識,當心她牽連你。”
“中毒一案有結論了?”陳觀樓想聽八卦,故而對王公公格外客氣。親自斟酒倒茶,不勞對方動手。
王海公公嘿嘿一笑,“算七皇子倒霉!靜妃娘娘真不簡單,查來查去,最后竟然查到柳妃自已頭上。又從柳妃為線索,查到肖貴妃那里。只可惜,肖貴妃棋高一著,早早斬斷了線索,查無可查。”
陳觀樓聽完,低頭一笑,“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我猜,柳妃既不敢攀咬靜妃娘娘,也不敢攀咬肖貴妃,只能自個承擔罪責。承擔一個沒有照顧好皇子的罪名!”
“你猜的沒錯,柳妃在陛下面前請罪,陛下一腳踢在她的心窩上,命都去了半條,當場就吐了血。”
王海公公嘖嘖兩聲。
那一腳的力道,他敢打包票,柳妃娘娘肯定傷了肺腑,只怕好不了。以后就是個病秧子。現在健健康康都得不到寵愛,病秧子更不可能得到寵愛。
一番算計,到頭來啥也沒撈著,何苦來哉。
“聽到她吐血,你不擔心?”王公公略帶八卦的問道。
陳觀樓嗤笑一聲,“你也太小看我!我與她的交情,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斷了。你莫要胡亂猜測。”
接著,他又問了句,“七皇子中毒,究竟是誰的手筆?”
王海公公搖頭,“我不確定。肯定不是靜妃,她犯不著對付一個不受寵的小皇子。有嫌疑的,除了肖貴妃,還有皇后娘娘。除非柳妃親口說出來,否則誰也不清楚。”
“你說她圖什么?”
“圖一個許諾!”王海公公猜測道,“七皇子不受寵,資質也一般,在眾多皇子中并不出眾。其實這也沒什么,老老實實,過些年等陛下賜封,少說也有一個郡王身份。估摸柳妃娘娘不甘心,想要更多。肯定是有人給了她許諾,她才敢兵行險著,拿親兒子當投名狀。嘖,真是蠢貨!”
陳觀樓贊通。
柳妃越活越回去了。
或許是,建始帝長期不去她宮里,眼看著靜妃得寵,她受了刺激,干脆豁出去搏一搏。
人執意豁出去的時侯,是沒腦子的,全憑一腔孤勇,以幻想成功后的美好麻痹自已。
“確定她不會死?”他問道。
王海公公搖頭,“應該死不了!就算陛下厭棄她,但是看在七皇子的份上,也會留她一命。只是,以后的處境肯定好不了。”
“沒想到皇帝還有點慈父心腸。”
試想一下,哪個皇子能接受父親賜死母親,哪個孩子能接受父親殺死母親。心頭得多痛苦,多恨!甚至是恨也不敢恨,只能使勁折騰自已。到最后,就成了一個變態,郁郁而終!這輩子都完蛋了!
建始帝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他不寵愛七皇子,但畢竟是自已親兒子,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親兒子心生魔障,成為一個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