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師父很快便能回來，誰知直到下班，仍沒有瞧見老人家的身影。

江婉忍不住問：“小王，師父沒說他去哪兒嗎？”

王偉達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總算敢說出實情。

江婉有些驚訝：“去找振關哪里需要去那么久？電力部門好像就在中山街往南幾百米的地方。”

哪怕是走路，一個小時內都可以好幾次來回。

怎么可能一去就好幾個小時！

王偉達也有些擔心，問：“婉姐，要不我騎上自行車一路找過去看看吧？”

“再等多一會兒。”江婉解釋：“振關經常得出去接電線或抄電表。也許師父找不著他，正在那邊等著他下班。”

王偉達答好，開始拿起掃帚清理同事們弄掉的紙屑。

江婉將最后的幾頁定稿看完，卻覺得這個結局不怎么滿意，拿筆一一劃掉，留讓讀者重新寫個結局。

就在這時，李緣一臉倦色從側門走進來，直奔辦公室。

“李叔回來了！”王偉達丟下掃帚，迎了出來。

李緣匆匆點頭，吩咐：“小王，麻煩倒水。”

王偉達立刻倒了一杯溫水。

李緣咕嚕喝下，好像渴得很。

江婉瞧得皺眉，問：“師父，您去哪兒了？怎么曬得臉頰紅紅的？”

“下午跑了好幾個地方。”李緣疲倦解釋：“后來振關的自行車前輪被扎破了，沒法騎著走。我和他推著車走回來，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

江婉和王偉達對視一眼，都很是驚訝。

“師父，出什么事了？一整個下午你們去干什么了？”

李緣輕吁一口氣，解釋：“給振城辦理保送名額去了。”

“保送名額？”江婉問：“振城不用參加高考了？真好！以前聽林姐說過他的成績很不錯，想不到還能有保送名額。”

王偉達聞也笑開了。

“這是好事呀！”

李緣苦笑：“一開始，我只是想去找振關商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想著小林又是借工資又是催分紅，多半是囊中羞澀，便帶上一百塊在身上。沒想到其中竟還有那么多的隱情！”

“什么隱情？”江婉問：“又是翁自強，對吧？”

李緣皺眉點頭：“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伎倆，一會兒說他待不下去了，一會兒說他要報仇雪恨，一會兒又說他必須要一筆錢搏一筆大錢。振關沒理他，自顧自上班。他就去出租屋找小林借。小林不肯，他就生氣，不停去糾纏他們母子三人。怕他打擾振城學習，小林借了他二十塊還房租。可他不肯罷休，讓小林要一次性借他兩百塊。振關剛上班不久，工資還不高，被他整天纏著要錢，身邊根本攢不了幾塊錢。他就逼小林來借工資給他。”

“前一陣子的事？還是最近？”江婉蹙眉問。

李緣答：“就這一陣子。小林一開始不肯，他就威脅說如果小林不肯，他就要去振關的單位鬧，還要去振城的學校鬧。小林擔心影響孩子們，只能來我們這兒借了三個月工資給他。可他前兩天卻說他要買一輛二手三兩輪車，讓小林必須借多兩百塊。小林不肯，他就跑去振城的學校鬧。振城在學校的成績不錯，本來能有京都師范大學的保送名額。可他去校長辦公室鬧，故意說要更好的名額，不然就要跟校長沒完。校長又氣又惱，打算撤掉振城的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