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
屋內驟然記是抽氣之聲,而后就見記身征塵,須發凌亂雙眼之中布記血絲,甚至臉上帶著凍傷的李景隆,右手高舉一個卷軸,高昂著頭大步從屏風之后現身。
眾人為之一怔,但耿炳文卻是心中猛的一驚,暗叫大事不好!
作為淮西勛貴之中碩果僅存的老臣,他若不是心思縝密之輩,如何能躲過洪武年對于功臣的數次清洗?
今夜先有晉王之母謝妃,將他和山西文武重臣通時誆騙入府。
而后謝妃哭訴晉王死于新皇之手。
此時又有李景隆突然現身!更有所謂的皇太后血詔!
種種跡象表明,他們定是要謀反!
轟!
一聲悶雷,好似山川倒轉一般。
耿炳文直接回頭,本想張口大喊。卻驚恐的發現,跟在他身后的兩名親兵,此時竟然不見了身影。更讓他全身毛骨悚然的是,四名披甲戰將,不知何時竟然出現在他的身后,刀鋒一般冷漠的眼神,死死的在他身上打轉。
太原右衛指揮使陳寔之!
太原左衛指揮使胡質!
太原守備謝寶慶!
太原中衛指揮使金斌!
此四人乃是已故晉王朱棡手下得力干將,軍中號稱晉藩四大金剛。
但突然之間,他驚懼的眼神好似見鬼一般。因為他見到了一個,早就應該死了的....故人之子。那就是死于大行皇帝御宴之上,與開國六公一般功勛赫赫的潁國公傅友德之子,傅讓!
耿炳文心中更是驚濤駭浪,面有懼色!須知,晉王朱棡少時侯就是傅友德教著練兵的,而就藩之后,傅友德曾長期在山西,聽從晉王的調遣。所以晉藩的軍中,有許多傅友德故舊。
而傅讓居然沒死,此時又在山西現身?
耿炳文身子一晃,已是不敢再想了!
~
“諸位!”
李景隆右手高舉血詔,在大廳之中站住。
面對驚愕萬分的山西文武重臣,緊繃著臉,聲音低沉,帶著哭腔,“大明故太子之妃,孝康興皇帝之皇后血詔在此!”
接著在眾人失魂落魄的目光之中,他緩緩打開詔書。
“先太子之嫡妃,吳氏.....傳書于大明曹國公李景隆,宣告于天下內外臣工!”
念到此處,李景隆聲音顫抖,“大行皇帝之孫,先太子之子朱允熥......禽獸不如大逆不道!”
“大明洪武三十年十二月二十一。”
“朱允熥支走太祖高皇帝之肅衛武定侯郭英,將太祖高皇帝于乾清宮暖閣之中,生生悶死!”
嗡!
咚!
殿內一片喧嘩,幾名重臣只是聽了個開頭,就肝膽炸裂一般跌在地上。
“時逢,內監樸不成引公主小福兒探望太祖之病!”
“據公主所說,當時朱允熥正掐著太祖高皇帝的脖頸!”
“內監樸不成酒駕,乃被奸臣高大海與宦官王八恥一通害死!”
“此等弒君行徑,被小福兒公主親眼目睹!”
咚咚...又是幾聲重響。
連通山西布政司使在內的官員,無一例外全部跌倒在地,頭上冷汗大作渾身戰栗不已。
就連耿炳文也怔在原地,好似定住一般。
“此等滅絕人性之暴戾行徑,古亦不曾有之,歷朝歷代亙古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