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公里,在平原地帶或許不算什么。
但在這里,在隨時可能遇到冰縫、沼澤、暴風雪和各種未知危險的無人區核心地帶,無異于大海撈針。
天色再次暗了下來,我們必須尋找今晚的宿營地。
最終,我們在兩座巨大的巖石中間找到了一小塊相對背風干燥的地方。
這里看起來像是一個古老的、干涸的河床,地勢稍高,能避開可能發生的融雪洪水。
停好車,我們像兩臺設定好程序的機器,沉默而高效地開始扎營、打樁、拉防風繩。
動作熟練,卻透著一股難以驅散的疲憊。
當帳篷支棱起來,小小的營地燈亮起昏黃的光暈時,我們終于能坐下來,就著冷水啃食干糧。
寒風從巖石縫隙中鉆過,發出尖銳的哨音。
我看著對面坐在折疊凳上,低著頭默默吃東西的張野,他的側臉在跳動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削瘦和憔悴。
“野哥,”我放下水壺,聲音在風聲中斷斷續續,“我知道我現在說什么都可能是多余的……但我還是想說,謝謝你帶我來這里。”
他抬起頭,昏黃的光線下,他的眼神依舊空洞,但似乎微微動了一下。
“我不是為了你。”他聲音低沉。
“我知道。”我點點頭,“但客觀上,你是在幫我。沒有你,我可能連第一天都撐不過去。”
我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所以,無論如何,我會盡我所能,幫你完成你想做的事……然后,我們一起出去。”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