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公刀般的金色大刀,順著他脊背,霍地劃下一刀!
通密全身以元氣護著,被關刀一刀豁出條口子,他關鍵時刻竟又向后彈了只玻璃瓶子,里面十數道黑氣化去,替他一擋,但饒是如此,他背后還是一條血淋淋的大口。
通密一個踉蹌,身上的元氣一散,被陣位里的陰煞霎時纏上,頓時臉色又是一青。但他再抬眼時,雙眼便又是一睜!
面前,龍鱗的陰煞已離他迫近他的脖頸!
通密往后一仰,身上挾持著兩個人,往地上滾躲是不成的,于是便下意識將衣妮往前一送!
龍鱗的陰煞頓時纏上了衣妮。
饒是此刻受傷,通密還是難聽地笑了起來。
但夏芍也輕輕挑眉,笑了起來,“多謝您老。”
通密一愣,這才看見,龍鱗的陰煞纏上衣妮,衣妮竟沒有七竅流血而亡,而是將她包裹起來般。
夏芍原本追逐通密就不是為了傷他,金蟒和金甲人的目標是通密,她的目標一直都是衣妮。以衣妮的修為,根本就擋不住陣位里的陰煞,只是她被通密挾持,夏芍要護她并不容易。從陣位變幻到現在,時間也就幾分鐘,但衣妮應該還是受了些傷害。但好在現在總算讓通密這個奸狡的老家伙入了套兒,護住了她。
通密一瞬便想通了夏芍的謀算,不由眼底露出驚異。
而正是他驚異的時刻,頭頂巨物壓來,他連頭都沒抬就知怎么回事,頓時連衣緹娜也不要了,往前一送,身子一滾,伸腿踹上兩只金甲人。
不得不說,這老頭兒修為身手著實了得,他這時候受了傷,竟膽大到撤了身上的元氣護持,赤手空拳對上金甲人。
金甲人對普通人雖然也有傷害,但不如通密身纏陰煞對他的傷害大,他這看著是膽大尋死,實際上思慮周密。
但他剛踹翻兩只金甲人站起來,身后便忽然感覺到危險!
通密回身,正見徐天胤站在他身后。從雙方對上,徐天胤怕通密身上有什么邪門的東西,一直以金甲人攻擊,自己則一動不動,護著夏芍。
此刻,通密身前是站起來的金甲人,頭頂是金蟒,背后站著徐天胤。徐天胤手中將軍已刺出,向著通密的心口,眨眼工夫,便能了結了他的性命。
夏芍的目光卻忽然看見一道黑影躍了進來!
那黑影進來的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一落進來,便到了徐天胤身后。
“師兄!”夏芍臉色驟變,那一瞬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眸底都逼出血絲來。這一刻她幾乎是沒有時間反應,身體快于大腦,龍鱗脫手而出,飛射向徐天胤身后!
徐天胤氣息冷厲,在夏芍喊出聲的時候,他也發覺到身后情況,頓時將身子一躬,刺向通密的殺招一轉,巧妙又霸道地向后面刺出!
將軍和龍鱗同時出招,那人也不敢接,向后一翻,接著就翻出了后院。
夏芍奔過來,臉色前所未有的冷寒,她意念一動,抄起龍鱗,縱身便去追,徐天胤卻一按她肩膀,對她一搖頭,又看了眼院子里。
夏芍回頭一看,院子里已經空了。
通密、衣妮、衣緹娜,都不見了蹤影。
秋風掠過,月色很涼,卻沒有夏芍的目光涼。
剛才那人來了又走,速度很快,但她還是看清楚了,那人穿著身衛衣,帶著帽子,赫然是那天將乃西達的尸體給帶走的人——那名隱藏很深的風水師!
從他剛才出現的時機來看,看起來他是為了解通密之圍,但他若真是在香港毀龍脈的那人,那便是跟玄門有仇。那么,他剛才出現在師兄身后,是單單為了給通密解圍的虛招,還是實實在在的殺招?
一想到有可能是殺招,夏芍的目光就變得極冷。
這個人,她必找到!必殺之!
但現在不是殺這個人的時候,通密未死,衣妮和衣緹娜被帶走,不知這老家伙想用她們兩人做什么。之前降頭師們就盯上了衣妮,此時想來,必是要把她送給通密的。
衣妮在通密手中,必定不會有好下場。現在救衣妮,殺通密是首要之事。
夏芍在發現通密帶著衣妮和衣緹娜逃了的時候,第一時間開了天眼,看準了老家伙逃跑的方向。她之所以不立刻去追,是因為要去,就要玄門的人一起去。畢竟還有個暗地里盯著玄門的神秘人,她和師兄去了,師父布陣消耗不少,萬一那人來個調虎離山,趁機來傷了師父會怎樣?
夏芍自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她當即和徐天胤火速回去。但兩人剛往前頭趕,溫燁和幾名弟子便奔了過來,“怎么樣?人跑了?”
“回去說。”夏芍臉色發寒,看見的弟子頓時噤聲,連最想殺了通密為師父報仇的溫燁都只是看了夏芍一眼,沒吭聲。
此刻,前院已是一片狼藉。
二十多名降頭師已經躺在地上,有的不成人形,有的臉色紫黑七竅流血,有的更是身上爬滿了毒蟲。
就在夏芍和徐天胤在后院對付通密的時候,幾名弟子也從走廊窗口跳下來,引走了乃西達做成的蠱尸,幾人將蠱尸引到前院,蠱尸感應到大批量的生人的氣息,頓時便向人多的地方撲去。那些降頭師本就被驚門所傷,生了幻覺,互相打斗,此刻又添了蠱尸,前院頓時慘烈。
而當陣位在后院變成死門的時候,前院即便是換了生門,降頭師們也已中蠱的中蠱,受傷的受傷,更令他們頭皮發麻的是,蠱尸已經在他們神志不清的時候,不知被誰砍了,蠱蟲破尸而出,勢態已經一發不可收拾。
短短幾分鐘,前院的人便一個個倒下,死狀奇慘。
而玄門幾乎沒有出動什么人力,只是在這些人廝殺的時候,張中先加了把火,把他的陰人符使給派了出去,加快了慘烈的戰局而已。
降頭師們死了,通密逃了,會所里的八門金鎖陣這才停了下來。
從布陣到收陣,前前后后大半夜,唐宗伯消耗不少,但是聽說衣妮被抓走,便也顧不上休息,立刻便決定帶人去救。趁著通密也身受重傷的時候,此時不救,難道要等他把人殺了,或者恢復了再去?
況且,唐宗伯為人向來重情義,年輕時候跟衣妮的祖母有過一段交情,為了這,也不能棄她于不顧。
夏芍心疼師父年紀大了,不肯讓他即刻動身,硬是和徐天胤兩人把老人勸住了,給他補了些元氣,見他臉色紅潤了許多,這才和弟子們齊動身,往通密逃竄的方向去追。
走之前,吳老大帶著人開了車前來,這次來的車有七八輛,還是上回那種面包車。當看到地上降頭師們的死狀時,吳老大等人頓時抽的氣比昨晚還多。但這些人膽子確實比一般人大多了,玄門的弟子把蠱蟲清理了之后,他們不管人死狀有多凄慘,照樣往車上搬,搬完還對夏芍道:“夏小姐,您放心吧。今晚兄弟們全程看著,就不信還能有尸體跑了的事!”
這些蠱蟲自然是不能讓普通人碰的,玄門自有辦法處li。但對于吳老大的話,夏芍只是笑了笑,若是那人想去拿尸體,他們手上拿著槍也不頂用。但這話她卻沒多說,因為她知道,那人今晚不會去。練蠱尸的人是通密,通密今晚受傷都自顧不暇了,哪有那時間再練蠱尸?玄門殺到,他就是三頭六臂,也沒這時間。
“那就多謝吳老大和兄弟們了。這件事一了,我請諸位吃飯。”盡管心情很糟糕,但面對這些給自己幫忙的人,夏芍還是露出笑容,點頭道。
吳老大連忙擺手稱不必,臉上卻笑開了。
安親會的人一走,唐宗伯便從會所里出來,召集弟子們,往通密的藏身處去。
這之前夏芍一直以天眼跟著,發現通密上了那男人的車,車開去了衣緹娜住的那幢別墅。男人走前帶走了衣緹娜,留通密和衣妮在衣緹娜的別墅里。通密盤膝坐在客廳里擺弄著一些法器,別墅周圍的陰氣聚集到別墅里,供他療傷。衣妮已經失去意識,被放倒在一旁,目前還沒有性命危險。
而那男人開車去了離衣緹娜別墅很遠的一處民房區里,看樣子像是要給衣緹娜解金蠶蠱。
盡管這回知道了男人的落腳點,夏芍卻還是要先殺通密,為師父報仇先。
會所離衣緹娜位于郊區的別墅有段距離,盡管夜深,京城的車流依舊不少,眾人到了別墅外頭的時候,已是一個半小時后。
這段時間,通密一直在療傷,夏芍通過天眼可以看見他療傷的手法很詭異。陰氣聚集到別墅房間里,他衣服里爬出一條比乃西達昨晚拿出的蜈蚣還長的巨蜈蚣,那蜈蚣爬到他背后的傷口里,啃食著他的血肉,然后便整個兒貼在他后背上,沉睡了一般。遠遠望去,后背的刀傷幾乎被那條巨蜈蚣填滿,乍一看,還以為是紋身,誰能想到會是真的?
這樣詭異的療傷,夏芍是沒見過,她也實在想不出以此療傷的根據是什么。在車里時,她將情況說給師父聽,唐宗伯坐在后面座椅里閉目養神,聞笑了笑,“奇門江湖門派眾多,秘法也多,哪能什么事都能清楚緣由?不過,想來這蠱可能是以他的心血養成的,就像你收服龍鱗時情況差不多。”
夏芍聞,當即明白了。按說龍鱗是陰煞之物,只能傷人不能救人,但被她收服之后,卻能以陰煞護她。她眼神一亮,“這么說來,那條巨蜈蚣能幫通密佬兒療傷,便應是以他的精血養成的蠱。若此蠱有損,他便也會有損?”
“要真是能用來療傷的,那應該錯不了。”唐宗伯道。
夏芍則垂下眸,臉上一片冷意。
到了衣緹娜別墅門口的時候,通密還在客廳里盤膝坐著,閉目調息,看起來就像是入定睡著了一般。
唐宗伯坐著輪椅上,望著黑洞洞的別墅,目光如炬,炯亮有神。這一刻,老人不知是否想起了十余年前的那一晚,他只是難得威嚴一回,堅決站在弟子們的前面,不允許夏芍和徐天胤到前頭為他擋著。
他的目光落在鎖著的別墅大門上,周身忽然氣勁滿漲,沉喝一聲!
只見老人手掌一拍!掌心未落到門鎖上,卻有道渾厚的氣勁震開,冥冥中一道看不見的巨力斧闊刀劈般往門上一砸!
門鎖處頓時凹下一道掌印,整個別墅的大門霍然震飛出去,砸到地上,擦著地面嘩啦啦蹭著火星連打了幾個轉兒,才停了下來。
身后一片死靜。弟子們望向唐宗伯的背影,肅然起敬。
掌門祖師今晚控制八門金鎖陣,元氣耗費那樣厲害,竟還能打出這等掌勁來。果然是寶刀未老!
“我的老朋友,出來見一見吧。”唐宗伯坐在輪椅上,望著靜悄悄的別墅內門,聲音雄渾,音量雖不大,卻內勁充沛,聽得人心口都覺得震了震。
但唐宗伯話音落下,等了許久,別墅里卻還是沒有動靜。
弟子們望著別墅的內門,連呼吸都屏著。里面那人,可是曾經傷過掌門祖師的人,他再受了傷,他們也不敢有輕敵之心。
所有人都這么等著,要么等對方現身,要么等掌門祖師的命令。
夜風襲來,連空氣都是靜的。
然而,里面卻一直沒動靜。正當弟子們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今晚是不是要一直這么對峙下去的時候,夏芍忽然臉色一變!
她不顧師父的命令,上前幾步,堅決往老人身前一擋!
她臉色一變的時候,徐天胤便感覺到,速度比她快,默默上前,把她和唐宗伯一起護到了后面。
他自己一個人,站在了大門正中,最前方的位置。
夏芍伸手就去拉他,“師兄,小心!那里面……”
她話還沒說完,門就開了。
弟子們齊抬頭,卻都是一愣。
門里,走出來一名三四歲大的,紅衣小女孩。
------題外話------
明天更一萬二,補今天缺的兩千。
今天訂的家具來了,坑爹的是,當初買的時候,老板說是板材的,各種好。今天來的時候才告訴說,這種材料不防潮,不能泡水。撫額,南方潮濕,回南天的時候特潮,你妹的不防潮的家具你為毛不早說!無良商家!
今天白天大部分時間費在交涉這件事上了,嚴重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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