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跟內地對高考的制度不太一樣,香港的高考簡單來說,要經歷香港中學會考和香港高級程度會考。
學生在中學會考中的成績是大學聯招和畢業求職時很重要的參考數據,a級最高,f級最低,而e級則被視為中學畢業生在求職時必須擁有的最低資格。
香港的高考升學率遠沒有內地高,有一部分學生在會考結束后會從學校離開求職,而成績合格的學生會留在學校繼續讀中學,等待參加高級程度會考。
夏芍在申請入學圣耶女中的那一年,剛好是舉辦中學會考的時候。她沒有參加過中學會考,只是與校長黎博書電話面試過,然后將自己的履歷資料傳真給學校,被特招入學。
因此,今天的高級程度會考,對夏芍來說,便等同于高考。
香港高級程度會考提供十九科高級程度和二十科高級補充程度科目的考試。大多數的考生會選擇報考四到六科,夏芍報考的便是六科。
她除了中國語及文化和英文運用之外,還報考了中國歷史、企業概論、電腦應用和經濟學。
曲冉只報考了四科,她稱自己在中學會考的時候曾報考了膳食服務、旅游和家政這些科目,而高級會考沒有,她便只報了視覺藝術和英語文學。
曲冉的英文很好,她為了一個走遍世界發掘美食的夢想,在英文方面下了不少苦功。雖然考試之前的這段時間,為了錄制節目,她花費了不少精力,但談起考試來,她還是有信心的。
“都是我擅長的科目,怎么也能及格吧?”清早考場門口,曲冉吐吐舌頭,看得出來,她還是緊張的。
“靠!不及格你也不會餓死,都是名人了。”展若南翻著白眼,一臉不耐煩,“媽的!來早了!還不進考場!”
夏芍看她一眼,無奈搖頭一笑。展若南的成績自然不是那么好,她中學會考勉強過了,本來不打算讀了,但是展若皓硬是把她留在了圣耶女中。聽說,打算在高考之后送她出國讀書。但展若南一看就不是個愛讀書的。
夏芍曾經問過展若南,她想將來怎么過,后者只聳聳肩,吐出一個字,“混!”
對此夏芍只能笑著搖頭,她看得出來,展若南對未來是茫然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想過什么樣的生活,于是便每天出去尋找刺激,可是卻始終沒能找到新鮮的、讓她感興趣的生活方向。
從面相上來看,展若南是晚成之人。契機未到,強求不得。
夏芍笑著看向曲冉,“加油!還是那句話,別把人生賭在一次考試上。考試跟人生相比,不值一提。沒什么好怕的,成與敗,這都只是個開始。”
曲冉笑著點點頭,她自從錄制了節目,心理素質好了不少。很快就做了幾次深呼吸,平息了緊張感。
考試因為提供的科目很多,所以周期很長,夏芍的六門科目,按照科目分布,她要考半個多月。
考題對夏芍來說并不困難,其中涉及很多社會熱門話題,這些事對于她來說只是信手拈來。第一天是兩門必修科目的考試,從考場出來的時候,夏芍望著傍晚的天空一笑,一身輕松。
下兩科的考試在一周后,夏芍回到師父那里,打算繼續復習功課,等待考試。
這天傍晚,來接夏芍的是艾達地產公司的車。
車上,艾米麗轉頭微笑,“董事長,考試還順利么?”
“你覺得會不順利么?”夏芍坐在后座里,笑著反問。
艾米麗當然不會這么覺得,在她眼里,后座里閉目養神的少女近乎無所不能。
“跟瞿濤的官司怎么樣了?”夏芍倚在座椅里,閉上眼問道。
在年前新聞發布會宣布艾達地產是華夏集團旗下的時候,夏芍就曾說過,要在六月份完成對世紀地產的收購。這件事一直都在進行,如今世紀地產的股價一路漲回來,而瞿濤手中握有的股份正是華夏集團要著手收購的。
瞿濤在起家之初犯下的那些案子,已經審理出了一部分,這些案子涉及命案和嚴重傷害,瞿濤被判終身監禁的結局已定。他手中的股份華夏集團是一定要收購的,只不過,他肯定不愿意轉讓。
“我們們的律師跟瞿濤jie觸過,希望能按市價收購他手中的股份,但他就是不肯。瞿濤對任何人都不信任,他沒有委托人到公司代為行使股東權利,也不接受家中兩房表親的探視。我們們現在只能從他資產的合法程度入手,但這件事需要證據和時間。”艾米麗匯報道。
夏芍閉著眼,沒睜開。
瞿濤必然是記恨她的,他咬著不放在情理之中。如果夏芍有時間,她可以讓公司慢慢跟瞿濤磨,但是現在她沒有這個時間。
在去京城大學之前,華夏集團古玩、拍賣、地產、傳媒,要全數鋪開。到了大學,她要這些產業全面!
因此,世紀地產在她去大學前,必須收購到手并更名!
“我知道了,你們準備收購案吧,這件事由我去和瞿濤談。你回去安排探視的手續。”夏芍道。
“好的。”艾米麗點頭,盡管她認為目前該用的辦法都用過了,董事長去探視也不一定會有結果。但她總能給人帶來意外驚喜,或許,她有些別的手段也不一定。
夏芍在車里打了個電話給劉板旺,詢問了港媒周刊的情況。外界如今都在猜測華夏集團會收購港媒周刊,而夏芍就是等著不動手。
她在等港媒周刊宣布破產。
以往她收購盛興集團也好,世紀地產也好,從來不會等到對方公司完全支撐不住,宣告破產。但這一回,夏芍就等港媒周刊破產。
齊賀如果堂堂正正組建網站,夏芍或許還會跟他爭一爭。但他用錯了方法,他不該把曲冉卷進來,如果不是她處li及時,曲冉這顆剛剛發亮的金子就要蒙塵,興許從此一蹶不振。
齊賀不應該拿曲冉當跳板,這是夏芍容忍不了的。所以她動用了在香港一切可以動用的人脈,打壓港媒周刊。
等港媒周刊破產,她再以最低的價碼收購就好。或者,即便她不出手收購,讓港媒周刊被其他周刊報社瓜分,也動搖不了華夏集團在網絡傳媒領域的地位和腳步。
掛了電話之后,夏芍繼續閉目養神,她這些天確實是拼得有點累,等聽見艾米麗喚她的時候,夏芍才發現,自己竟然在車上睡著了。
而車子已經停下,眼前正是師父的宅子。
夏芍下了車,讓艾米麗有事打電話給她,然后便進了宅子。
今天是夏芍首場考試,唐宗伯和張中先幾天前就張羅著今天給她做頓豐盛的,晚上好好給她慶賀。
夏芍對此自是覺得太興師動眾,但卻也覺得心里溫暖。她想起自己當初中考的時候,母親也是在家里做好一桌子菜等她……
想起母親來,夏芍便笑著拿出手機,給家里打了電話。
今天高考,夏志元夫妻對女兒的考試情況自然是關心的。但是考試期間夏芍沒有開機,李娟也不敢亂打,就只能等夏芍出了考場,她自己往家里打電話。
李娟顯然是守在桌前的,夏芍電話打通之后,剛響了一聲,李娟就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傳來她緊張關切的聲音,“喂?小芍,考完了?題難不難?卷子都答完了?感覺發揮得怎么樣?”
夏芍聽著母親一連四問,頓時哭笑不得,眼里卻有溫暖的笑意,“放心吧,媽。我在學業上,什么時候讓您操過心?”
“好!好!那就好!媽這不是關心你么?”李娟聲音里都帶著緊張的笑,隨后又小心翼翼問,“媽這么問,不給你壓力吧?”
“沒有。”夏芍笑著邊說邊往里走,見一名弟子在院子里站著,看見她回來了趕緊打招呼。
夏芍只對那名弟子點點頭,目光掠過他臉上的時候,只覺他的笑容有點僵。夏芍忙著跟母親打電話,狐疑只是在心底劃過,接著便又被母親的問話吸引了注意力。
“還有四科,一周后考。”夏芍道。
“喲!那這時間可比內地拖得長。不過也好,還有時間多復習功課。你可別因為就這么幾天了,就松懈了。媽這不是給你壓力,現在這個社會,你再成功,有個學歷也好看不是?”李娟囑咐道,但還是怕給夏芍的壓力太大了,最后又軟了語氣,“當然,你也不用天天都趴在書本上。覺得累了就休息,晚上可不準熬夜。白天看看書,別生疏了就行。”
“好。”夏芍乖巧應下,這時人已走進師父屋里,但目光往屋里一掃——沒人?
夏芍心里又是一陣狐疑,但隨即一笑,便往廚房去。師父和張老說了晚上給她做好吃的,師父雖然腿腳不便,但平時也會動手摘摘菜之類的,兩人說不定在廚房呢!
廚房就在后院,離得也近,夏芍還沒到便輕輕蹙眉。
廚房里別說有煙火氣了,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沒有。
師父和張老都不在。
夏芍步子一頓,沒走進廚房,便轉身往前院去,路上跟母親打完了電話,把手機收好。走去前院,那名弟子還站在原地沒走。唐宗伯因為腿腳不便,宅子里向來便有弟子來幫忙看護。義字輩的弟子,一人三人輪值。這對弟子們來說,不僅是盡孝道,也是一個近身跟唐宗伯學習玄學易理的好機會。因此弟子們也都挺樂意。
那弟子見到夏芍便故作常態地笑道:“師叔祖,您今天考試怎么樣?”
夏芍不答只問:“掌門祖師和張長老呢?”
“哦,掌門祖師和張長老去訂酒店去了。說是宅子里開伙人太多,不如訂幾桌酒席。”弟子笑著答道。
夏芍卻輕輕挑眉,“訂酒席需要掌門祖師和張長老一起去嗎?”
“掌門祖師說,您高考是大事,他一定要親自去訂酒席。叫我在宅子里等您,等您回來就帶您去酒店。”
“是么。”夏芍看著那名弟子,目光微涼,那弟子被她看得目光閃躲,夏芍冷哼了一聲,“我告訴過師父,今天只是考試第一天,用不著大肆慶祝。訂酒席等考試結束,成績公布了之后,再慶祝不遲。這都是說好了的事,怎今天就變了?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夏芍在玄門的威望是從清理門戶時就樹立起來的,別看她平日里笑瞇瞇,弟子們對她可是敬畏得緊。她這一冷臉,那弟子臉色便是一苦,隨即嘆了口氣。
“掌門祖師說得果然沒錯,這些話都瞞不了師叔祖……”
“到底怎么回事?”
那弟子苦笑一下,接著便臉色嚴肅了起來,“掌門祖師和張長老在風水堂,溫燁師弟出了點事!”
夏芍目光一變!
“溫燁出事了?是不是那人來了?”夏芍當即便猜了出來。
弟子重重點頭,神色凝重。夏芍當即和那弟子趕往老風水堂,路上才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但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之后,夏芍也不由臉色凝重。
她自認做事從不低估對手,但這回還真是低估那人了!
原以為,那人做賊心虛,定會夜間現身,往山上察看龍脈。這兩個月來,溫燁和幾名弟子夜夜在山上守候,卻沒等來他。
夏芍原以為,這人真沉得住氣!哪知他不是沉得住氣,而是一直在等!等她高考的這一天!今天是必修科目的考試,有事弟子們也不會通知夏芍。而且,這人是白天來的!無法確定他是不是知道晚上山上的守備比晚上多,但若這人心思如此縝密,他應該知道白天山上即便有人守著,人也比晚上少。因為玄門清理門戶之后,弟子減少了大半,白天都在風水堂那邊忙碌,只有晚上才有時間!
若這人真是連這些都謀算到了,那他還當真是個對手!
今天白天,山上只有溫燁和吳可,而吳可還好些,溫燁在和那人的打斗中受了傷。
傷勢不輕。
溫燁傷到什么程度,與夏芍隨行的那名弟子也不知道,他今天在宅子里輪值,也是有弟子奔進來,告知溫燁出事了,唐宗伯緊急之下安排他在宅子里等夏芍,然后就去了老風水堂。
這件事原本是想瞞著夏芍的,畢竟她正值高考的緊要關頭,沒有人希望她分心。可是唐宗伯也知道,未必瞞得住她。于是唐宗伯臨走前吩咐,如果瞞不住夏芍,便對她實話實說。
一路上,夏芍都擔心著溫燁的傷勢,到達廟街的風水堂時,天色已經有些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