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捕捉到她眸底的冷意,不由渾身一顫,好似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一下子把他澆了個清醒!
他這才記起那天晚上到處找兒子找不著,找到大堂服務臺的時候,服務員是說了句,兒子曾經出去過酒店,回來的時候就開了間房。那時候,是兒子頭一回從宴會上離席,他去的時間有點久,回來的時候還受了自己的埋怨,結果他解釋說自己肚子不舒服,當時他也信了,后來才知道他出了酒店。
他出酒店干什么?當時他還想過這件事,后來,嚴家和許家不停地上門找麻煩,這件事又在親戚朋友間傳開了,兒子也在家里鬧,忙得他焦頭爛額,要處li的事太多了,這件事就被他忘在了腦后。直到今天夏芍提起來,他才又記起。
而且,當時去酒店調監控錄像,發現夏芍被嚴丹琪和許媛扶進去之后不久,兒子就去敲門了。當時,是兒子第二次離席,他還是說他肚子不舒服。可他肚子不舒服,不去洗手間,怎么直奔那間房間?
這里面確實是有疑點,這幾個孩子!到底在搞什么事?
程父急火攻心,覺得自己快被逼死了,但剛才看到夏芍的眼神,他又不免心底生出更不好的推測。
瞧著夏總的神色和她說那話的意思,他怎么覺得好像意有所指?好像是在說,自己的兒子有什么不正當的心思?
不不不!這不可能!
這怎么可能?那天晚上可是文藝大賽的飯局啊!這小子又不是傻子,他怎么能在那時候搞這種事?
這、這……這說不通!
嚴母站著一直沒坐下,見這情況指著夏芍說道:反正你就是脫不了干系!你有本事你說說房間里面發生了什么!
許父也說道:我們們在監控錄像上都看見了,你沒一會兒就從房間里出來了,出來的時候哪像是不舒服的樣子?但是他們三個卻是在房間里出了事的!這事你怎么解釋?
夏芍挑眉看向許父,眼神微涼,為什么是我要解釋?事情的疑點這么多,你們怎么不想著回去好好問問自己的兒女?反正,許總的意思就是不管怎么說,事情都是我的錯。你女兒一定是受害者。你這種態度,也來跟校方要公正處li?什么是公正?對你們有利的才是公正,是么?你們三人逼問我一人,這是在欺我孤身一人在青市,出了事身邊沒有父母護著?
夏芍抿著唇,眼眸微瞇,顯然已動了怒。她坐在沙發上看著對面的程父、許父和嚴母,目光直視,只是神色一冷下來,氣息便生出些壓迫感來。年紀雖比三人差了許多,氣場卻將三人都壓得心頭一跳,尤其是程父,都感覺自己有點心虛。
盧博文心底一嘆,看向夏芍。這個孩子確實是不容易的,聽說她家世普通,完全是白手起家,不像程鳴他們幾個,從小物質上的條件就好,被父母寵著培養著。出了事,有父母跟在后面收拾。她一切事情都要靠自己處li,在同齡人里,已是很不容易了。平時待人也溫和,這話他這個外人在一旁聽著,都覺得有點心酸。見她在這里坐著接受了這么久的質問,連他都有點聽不下去了。
說到底,對于這個學生,盧博文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因此他在一旁總結道:身為校方,我們們一定會公正處li這件事,但是我覺得這件事聽起來確實是疑點很多。說著,他看向夏芍,房間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不妨說出來,學生在我們們學校上學,不管父母在不在身邊,要是受了冤枉,學校也一定會主持公道的。
夏芍聽了看向盧博文,臉色這才緩了緩,垂眸,盧校長應該知道,我跟學生會有些過節,他們三人是怕我在文藝大賽上報復,便在房間里單獨跟我談,希望我能不計前嫌。我表示這些事我不參與,要看評委的意思。之后我就走了,他們的父母問起時,我只說他們有私事,沒提房間里的事。至于他們為什么在房間里會發生那樣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這說法還是有些可信的,至少盧博文和錢海強聽了互看一眼,都點了點頭,覺得很有這個可能。
夏芍又看向程父說道:那天晚上我根本就沒拿手提包,身上怎么會帶著迷藥?那東西不是我帶的,還是問問你家公子吧。
好哇!我就覺得這事情有疑點,果然還是你養的好兒子!許父一聽,就憤怒地看向程父。
程父又急又怒,別現在又來怪我!是你閨女說這事是夏總做的,嚴丹琪也是這么說的!你們兩家還是回去問問你們自己的閨女吧!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們們閨女敢情不是叫你兒子糟蹋了是不?許父站起來,瞪著程父,拳頭緊緊握著,看樣子就得在校長室里打起來。
錢海強趕緊去勸。
就在這時,嚴母尖利地叫了起來,指著夏芍,我不管!就是她的錯!我們們丹琪說了,她會功夫!以前在學校里就打人撒潑,那天就是她把他們給打暈的!我不管,我們們丹琪不會說謊,她從小就是好孩子,品學兼優,這孩子就是毀在她手上的!
盧博文一愣,這件事他知道,當初學校打架事件傳得全校皆知,夏芍會功夫的事確實是事實。
夏芍卻在此時冷笑一聲,站了起來,嚴夫人,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出了事,為人父母的都是覺得自家孩子沒錯。可若真沒錯,誰開的房間?誰買的迷藥?他們有解釋那房間為什么開,迷藥為什么買么?
這話倒把校長室在場的人堵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夏芍笑了笑,看了眼程父、許父和嚴母,我知道端著受害者的姿態,能讓三位感覺好受點,但我對此已經無話可說了。她轉頭對著校長盧博文點點頭,盧校長,該解釋的我已經解釋了,我等候學校的處li結果。告辭了。
說完,夏芍不再給三人再說什么的機會,轉身邁著淡定的步子走出了校長室。
剛出校長室,夏芍就在走廊上看見了探頭探腦的胡嘉怡,她不由一愣,接著笑了起來。果然,胡嘉怡后頭跟著柳仙仙和苗妍,三人聽了夏芍的囑咐,不敢靠太近惹事,就在走廊盡頭探頭探腦。
而且,來的還不止她們三個,元澤也來了。
他顯然是從三人那里聽說了文藝大賽飯局上的事,見夏芍從校長室出來就皺眉大步迎上前,問:怎么回事?盧校長找你有什么事?有沒有人為難你?有的話你可不許瞞著,我就算是找我爸,也不會讓學校在處li這件事上偏幫他們三個的!
元澤雖是省委副書記之子,但他平時從不提起他父親,鮮少以家世壓人。今天卻是少見地提起了父親。當柳仙仙三人來到男生宿舍找他的時候,聽說了那晚的事,向來溫和的少年也動了怒,拳頭握著青筋都爆了出來,如果程鳴在他面前,他絕對會揍人!
而柳仙仙三人去找元澤自然是看中了他的家世出身,就怕夏芍在校長室里受了委屈,因此把元澤叫上,打算萬一聽見校長室里有什么不對勁的動靜,就讓元澤給夏芍撐撐場子!
夏芍見幾個朋友圍過來,七嘴八舌地問,她便笑了起來,心中溫暖。她對他們幾個指指外頭,表示出去再說。
但剛走出學校的大樓,夏芍身上的手機便響了。
打開一看,竟是艾米麗打來的。
一接起來,果真是工地出事了,夏總,真叫您說對了!有工人剛才高空作業的時候摔下來了,位置不是很高,左腿骨折,還有一根鋼筋從腿上穿了過去,傷得不輕。我已經按您的吩咐,讓公司的人親自跟著去了醫院妥善處li這件事。工地上有工人提出要走,公司已經進行了安撫,暫緩了下來。
好。按我吩咐的做就好。夏芍在電話里簡短一吩咐,便掛了電話。
怎么了?四人看著夏芍。
公司的事。這真是事情不來則已,一來就扎堆。還好工地事她早有安排,今晚先處li一下工地的事。
中午元澤請客,五人去學校附近的飯館吃了飯,本想著好好聚聚,結果因為學生會的事,中午的飯吃得像戰爭動員會。胡嘉怡吵著要給她爸打電話,打聽三家住在哪里,然后跟柳仙仙去埋伏著,把人揍一頓。而元澤則表示,一定不會允許程鳴三人再回學校。
最后倒是夏芍笑著先安撫了朋友們,結果還被幾人斥責心太善良。對此夏芍只是笑了笑,她不是心腸太善良,要真是這樣,當初就不會那樣處置程鳴他們三人。對她來說,這三人不過是跳梁小丑,就算要動手,也是事有輕重緩急。
現在對她來說,要先處li工地上的事。學生會那三人,哪有公司的事重要?等她先給曹立當頭一棒再說。
明天才正式開學上課,因此中午吃完了飯,夏芍便說有事要辦,讓朋友們先回學校,自己則打車去了云海迪廳。
開了包間,夏芍便在里面等。
沒一會兒,夏良敲門走了進來。
他做賊似得看看外頭,趕緊關上了門反鎖住,然后也不敢走過去,只在包間里面站著,看著對面沙發上捧著茶杯垂眸喝茶的少女。
堂妹……呃不,夏總。你、你叫我來……有事么?夏良是半小時前突然接到夏芍的電話的,她怎么會有自己的電話,他已經不去問了。他只想知道她叫他來做什么。
自從和父親夏志偉回了青市,兩人也是整天提心吊膽,畢竟在經歷了年前被綁架的事之后,兩人對夏芍的手段算是怕了。雖說離開的東市,可她跟安親會關系很好,青市是省會城市,安親會的勢力比東市還厲害,他們父子忍了年前的屈辱,死都不敢提。只求以后她別再找他們的麻煩。
沒想到,夏芍竟然會給自己打電話!在聽出她聲音的那一刻,他后背都發涼,她限他半小時內到達云海迪廳,而他還恰巧在外頭,接了這電話就趕過來了。
他不敢走過去,明明他是個男人,身量武力上都應該很容易對付她,但夏良卻是半點也不敢動。這云海迪廳可是安親會在青市的地盤,他在這里敢有不軌舉動,一定會死得很慘。她是有備而來,不然不會把見面地點選在這里。
夏芍喝了口茶,輕輕抬眸,也沒說讓夏良坐下,只笑了笑,不經意地問:最近做什么了?
夏良一聽便是一驚,趕緊道:沒有沒有!什么也沒做!夏總,您放心,對您不利的事,我們們真的不敢再……
是么。夏芍打斷他,垂眸一笑,漫不經心,今天上午就做了筆好買賣吧?
夏良一愣,半天沒反應過來。
夏芍很好心地為其解惑,花了多少錢買通了艾達地產工地上的人?
夏良輕輕挑眉,好像反應了一陣才反應過來,眼底頓時涌出驚駭來,你你、你……
你怎么知道的?!
但話到嘴邊,夏良才反應過來,不免生生咽下了這句話,改成,你在說什么?我、我怎么聽不懂?
夏芍看著他笑了,慢道:聽不懂不要緊,我接下來說的話你能聽懂了就成。來,過來聽一聽。
她朝夏良招招手,笑容恬靜,牲畜無害。夏良吞了吞口水走過去,也不敢坐下,就俯下身聽她在耳旁一通吩咐。
吩咐完后,夏芍笑著端著茶喝了一口,夏良卻驚駭地看著她,拼命地搖起了頭。
不行不行!夏總!堂妹!你饒了你哥哥的命吧!曹總要知道我這么干,他、他非宰了我不可!而且,那是艾達地產,華夏集團管艾達地產的事干什么?
夏芍放下茶杯,抬眼看他,我讓你做的事,只是讓你把東西交給我,曹立不一定會查出是你干的,你不一定會死。但是,如果你不答應,你立刻就會死。
她話說得不緊不慢,臉上還掛著笑意,手上卻輕輕巧巧掐了個指訣。
夏良盯著她,不知道她這是在干什么,眼底剛有點奇怪的神色,臉上就刷地一白!他玩下腰,肚腹一陣奇痛,頓時哇地一口血便吐了出來!
夏芍看著他,聲音含笑,卻是發冷,平時凈干些不地道的事,合該你也為難為難。事兒辦好了,你有可能活,辦不好你一定會死。而且,你們父子會一起死。
夏良捂著肚腹抬起眼來,嘴上還有血跡,眼神驚駭,你、你……咳咳!你對我做了什么?
夏芍不答,只把手機遞給他,笑問:要不要給你爸打個電話?我想,他現在應該也不太舒服。
夏良看著夏芍的手機,卻不敢接,弄不明白剛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邪門的事,他此時此刻腿都在抖,看自己這堂妹的眼神已經不像是在看正常人。
這樣邪門的事,竟然就發生在自己身上!他這個堂妹,到底是什么人?
她如果會這樣的手段,他們父子的命對她來說還不是想取就取?說句不好聽的,他們死了也是爛命一條,警方都查不出是怎么死的!而且,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她最起碼會忌憚曹立是省委楊書記的小舅子,忌憚金達地產資產不少,但今天這么看來……金達地產,曹立的性命,真的在她眼里?
夏芍卻是不管夏良怎么想,她想要曹立的性命,輕而易舉。但一來兩人沒到生死之仇的程度,二來為了這么個人背負殺業不值得。她寧愿玩點別的花樣,讓他自食其果。而且,這樣的過程,她也挺享受。
按我說的去做,惜命的話,就別出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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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名:
文案:一場落水,顧瑾瑄成了相府三千金,癡傻庶女。
一場穿越,爹爹慈愛姐姐和善,只是那偶爾滑過眼角的陰狠又是真或假?
相府水深,深的不過是難測人心
本只想平淡一世,卻不想她不去惹事事兒偏偏來找她。
漸漸付出水面的陰謀,慢慢露出猙獰的面容,這一切究竟是她的緣還是孽?
顧瑾瑄笑的涼薄:
她不求榮華富貴權霸天下,只求平平淡淡舒心一生。
但若天不予她,她愿持劍指天,顛覆一場又何妨
只是…這些個桃花是什么時候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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