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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反咬一口

        開學前一天,夏芍便回了學校報到。

        當她一個人提著大包小包走在校園里的時候,不少同學都望了過來。年前文藝大賽之后,夏芍的身份已在學校公開,她本來在新生里就有名氣,只不過,現在的名氣跟以前不同,同學們看她的眼光也不同了而已。

        只見她一身白色大衣,穿著牛仔褲,發絲隨意地垂在肩頭,臉色掛著淡淡的淺笑,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的鄰家女孩。而且,她左手拉著手提箱,右手提著一堆大包小包的禮品盒子,手提箱上還放了幾個。這夸張的樣子惹得不少人投來注目禮。

        遠處,當元澤、柳仙仙、胡嘉怡和苗妍一起迎過來的時候,看見這場面,元澤都不厚道地笑了。

        還好,這次只是特產禮品盒,你沒又把家搬來。元澤走過來接過夏芍手中的負擔笑道。

        芍子!胡嘉怡撲過來,跟夏芍抱在一起,新年好!

        柳仙仙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雙臂環胸站在一旁,審視了地上的一堆東西,評價道:還行,這回沒帶被褥,雖然看著還是夸張點,但至少不像逃難的。

        她說的自然是新生報到的時候,在宿舍初見,夏芍把被褥都搬來的壯舉。

        胡嘉怡聽了這話一扭頭,皺眉找茬,柳仙仙會不會說句好話!大過年的,說什么逃難!一點都不知道說點吉利的。

        哈!大過年的?現在元宵節都過了,年都過了快一個月了,算什么大過年的!你窮講究是你的事,別拉上老娘。柳仙仙翻著白眼哼哼一聲,目光往地上的禮品盒子一掃,這才幫著去提,只是嘴里不說好話,這些東西都是分給我們們的吧?那我只負責拿我那一部分。

        你這人怎么這樣?胡嘉怡瞪她一眼,扭頭又悄悄對夏芍解釋,別生氣,她是不想讓你下次再帶這么多東西給我們們。在宿舍里的時候,她就發號施令了,說是不讓我們們出來接你,讓你自己一個人提上去,最好把你累個半死不活,下回就再不會想給我們們帶這些了。

        胡嘉怡邊說邊瞥了柳仙仙一眼,說是不幫忙,這會兒還不是幫忙了?

        夏芍一笑,她自然知道柳仙仙的性子,那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這些東西本來就是給你們的,出來幫忙是應該的。

        夏芍笑著把禮品盒都分派給朋友,自己提著行李箱。這些禮盒有些是母親給學校領導準備的,不過夏芍可不跟柳仙仙他們客氣,打電話叫她們出來就是讓她們幫忙的。

        今天是徐天胤開車送夏芍返校的,到了校門口,他見她行李多,本要跟門衛交涉,開車送她進去,卻被夏芍拒絕了。學校除了新生開學報到的時候,其余時間基本不放外來車輛進校門,不是特別要緊的事,夏芍也不想搞這些特殊,她給朋友們打了電話,便自己提著東西在學校里邊走邊等他們來了。

        待幾人手里都有了東西,夏芍這才轉身,看見苗妍在后頭提著兩只禮盒,笑容靦腆。她一直沒插上話,等夏芍回頭看她了,她才笑著問候:芍子,新年好。

        新年好。夏芍笑著瞧了瞧苗妍,雖然她身上元氣還是那么散,但她的精神面貌比半年前新生入學的時候,瞧著好太多了。

        什么時候回來青市的?去宿舍的路上,元澤問道。他過年前才隨父親返回東市,過年這段時間家里也很忙,一直沒時間找夏芍出來聚聚,到最后兩人明明都是東市人,反倒是學校開學了才見到。

        回來一個星期了。夏芍說道。

        什么?胡嘉怡和柳仙仙一聽,兩人不干了,這么早就回來了,怎么不打電話給我們們?

        公司有事要處li。夏芍簡短說道。現下拍賣會的事不用她操太多的心,一切都在有序進行,交給孫長德就行。現在她要掛心點的是工地方面,直到今早艾米麗還跟她打了個電話,稱一切正常,什么事還都沒有發生。

        夏芍吩咐艾米麗按計劃行事就成。害人者,終須自食惡果。她就讓金達地產知道,什么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在宿舍樓下,夏芍便把給元澤的那份禮盒給了他,然后便跟柳仙仙、胡嘉怡和苗妍上樓。但上樓前,元澤說道:一個假期沒見,怎么說今天中午也得聚聚。我請客,怎么樣?

        難得元少掏腰包,不去多虧啊。夏芍回身打趣元澤,再少年郁悶跳腳之前,便笑著跟朋友們進了宿舍樓。

        但剛收拾好了東西,時間還是半上午,夏芍正打算先在宿舍跟朋友們聊聊天,便接到了教務處主任錢海強的電話。

        呃,是這樣的,夏總。盧校長希望你能來下校長室,是關于年前文藝大賽飯局上的事,那三名學生會的學生,學校開學之后要處置,盧校長希望聽聽你的意見,呵呵。你看……你能不能現在就來趟校長室?錢海強態度還是不錯的,但總聽著叫人有些奇怪。

        學生會的那三個人要怎么處置,那是學校的事,跟她有什么關系?

        聽聽她的意見?

        夏芍掛了電話之后便垂了垂眸,直覺這里面必然有什么事。

        胡嘉怡在一旁問:怎么了?你有事要忙?

        不是吧?這才剛開學。柳仙仙一副無語的樣子,你到底是有多忙!今兒中午的聚餐不會泡湯了吧?

        是學生會那三人的事,我去趟校長室。夏芍簡短一說,便出了宿舍門。

        柳仙仙去追了出來,什么情況?那三個不要臉的在校長室?這是要跟你求情還是怎么著?

        芍子,你可不能答應!胡嘉怡拉著苗妍出來說道。

        柳仙仙一聳肩,哼了一聲,答應了也沒什么,大不了以后在學校里看見一次教訓一次唄?

        夏芍無奈停下腳步,這才笑道:我知道了,你們別跟著我,看在校長眼里不好。尤其是你,仙仙。剛拿了舞蹈大賽省級證書,你還是消停點的好,對你有好處。要真是求情的事,放心我不會答應的。我先去看看,你們在宿舍等我。

        話雖這么說,但夏芍可不這么認為。畢竟那天晚上出事的時候,她是陪著校方和評委們在宴會廳的,如果不是校方認為這事跟她有關系,壓根在處置上就不會詢問她的意見。而且,求情之說就更是叫人深思了。除非校方知道了什么,不然表面上來看,這三人出事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憑什么要跟她求情?

        夏芍一路思量著,腳步未停地來到了校長盧博文的辦公室。

        敲了敲門,來開門的是教務處主任錢海強,下個月他就可以正式接任青市一中的副校長職務。

        錢海強見夏芍來了,表面上笑呵呵地跟她打了個招呼,卻是在開門的時候給她使了個眼色,掃了掃身后。

        夏芍一挑眉,順著錢海強的目光掃進校長室里,果見里面有熟人。但卻不是學生會長程鳴、副會長嚴丹琪和文藝部長許媛,來的人是三人的父母,在飯局上都見過,正是程父、嚴母和許父。

        三人坐在沙發上,校長盧博文也坐在那里,見錢海強引著夏芍進來,盧博文便站了起來,笑了笑,但笑容卻跟以前的熱情不太一樣,只能說是客氣,夏總,關于程鳴、嚴丹琪和許媛的事,今天三名家長過來,向學校說明了一個情況,學校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當面核實核實。

        夏芍一聽心底便有數了,面兒上卻是淡淡一笑,點頭看向沙發上的三名家長。

        程父、嚴母和許父此時坐在沙發上,壓根就沒起來,三人面色嚴肅,看見夏芍之后,臉上明顯有憤怒神色。

        嚴母聽了校長盧博文的話后,更是皺眉說道:盧校長,今天是來解決學生的事的。有些人在外頭是什么身份先不說,到了學校就是學生。盧校長對待學生,倒是挺客氣!尤其是那些品行惡劣的學生。

        盧博文一聽就皺了眉頭,他也能理解這三名家長的心情,但事情不能光聽他們一面之詞,學校也有學校的立場,今天把雙方約到一起來,就是為了核實情況,再看怎么處置的。可是一見面,嚴母態度就這么沖,連他也被上綱上線地教訓了一句,看這情況,今天要是談崩了,大有鬧起來的可能。

        是啊,盧校長這種態度,我們們很難相信盧校長今天能公正地處li這件事!許父也沉著臉說道。

        這件事,我們們程鳴也是受害者!我要求還他一個公道!要是盧校長今天不能公正地處li這件事,我就是拼了程家的一切,也要把你們青市一中校方的作為公之于眾!程父直接就拍起了桌子。

        嚴母和許父看他一眼,兩人眼神復雜,但還是不待見他,連坐著的位置都離他遠著。

        程父也不看他們,他現在只盯著夏芍。看得出來,他這個年過得很不好,面容憔悴,眼底有著血絲,此刻瞪著眼盯著人看,與當初飯局上笑著與人寒暄的模樣差得極遠,瞧著有幾分嚇人。

        而這樣被他瞧著的夏芍卻是神態自然,意味有些頗深地笑了笑,往對面沙發上坐了,說道:我也希望校方能夠公正地處li這件事,只不過,我想知道今天叫我來核實的是什么事。

        盧博文和跟過來的錢海強一聽這話便看向夏芍,她是真不知道是什么事?難不成是那三名學生撒謊?

        程父一看夏芍面帶微笑地坐了下來,便憤怒地一巴掌拍向桌子,砰地一聲響,你還笑得出來?

        你還敢坐?你有什么資格坐著跟我們們說話?!你把我們們家孩子害成什么樣子了!來到校長室,你還敢坐著?嚴母一指盧博文,盧校長,這就是你們學校的校規?

        許父也怒道:盧校長,我不管,這事你要不處li,還我們們家孩子一個公道,我們們許家也拼了一切,都要把這事追究到底!

        盧博文一聽就看向夏芍,夏芍卻是坐在沙發上不動,沉穩含笑,望著對面三人,這樣的話,說再多也只是浪費時間。三位要是再不說是什么事,我便要告辭了。今天剛來學校報到,忙著。

        她這種態度氣得三名家長牙癢癢,眼看著三人又要輪番攻擊夏芍,盧博文無奈發話了,是這樣的,程鳴、嚴丹琪和徐媛那天被送去醫院后,證實是服用了迷幻類的藥物。而據他們三人醒來后說,這藥……這藥是你給他們服下去的。

        盧博文邊說邊看著夏芍,眼神復雜。那天晚上他是覺得有點奇怪的,明明嚴丹琪和許媛兩人看見她喝多了,扶著她去洗手間,可回來的時候就她一個人,之后程鳴三人就莫名其妙在酒店房間里被發現,而且還干出那種事來。

        記得當時程鳴三人的父母找不到三人的時候,曾來問過夏芍,她的回答是嚴丹琪和許媛有私話說,讓她先回來了。可……程鳴三人的父母似乎有證據證明夏芍在這件事上撒了謊。

        盧博文神色復雜,他真不希望是她,怎么也沒辦法接受她能干出這種事來!這學生,成就不小不說,最難得的是成績還不錯,平時對學校領導和各科老師也都有禮貌,怎么看都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以前她跟學生會有些小過節,可大多都是雞毛蒜皮的事,他看夏芍的性子,不像是會斤斤計較的。而且她即便是要計較,文藝大賽上她是贊助商,要報復有很多方法,何必用這種毀人一輩子的方法呢?

        這也太狠毒了些……

        而夏芍聽了盧博文的話卻是笑了,我給他們服下的?他們就沒說是我給他們開的房間?

        夏芍笑著搖頭,對盧博文的話不惱也不急,笑容淡然,仿佛這指責就是一場鬧劇。

        她這副寵辱不驚的反應倒是讓盧博文有些信了,畢竟他原本就不太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事,但對面的程父、許父和嚴母坐不住了。

        尤其是程父,臉倏地漲紅。確實,這房間就是自己兒子開的!但問他為什么開這房間,他就是不說。自從發生了這件事,他整個人都好像變了,在家里也不出門,郁郁寡,脾氣還特別暴躁,一提這件事他就在家里吵鬧,有的時候還拿著刀在家里比劃。他媽嚇怕了,怕他出什么事,又哭又鬧地護著兒子,不許他再問這件事。

        許父和嚴母聞也都是瞪向程父,眼神發狠,但看向夏芍的時候,許父已經兩眼發紅,怒聲喝道:你以為我們們沒有證據嗎?我們們沒有證據,敢這么來找你嗎!實話告訴你,我們們去找酒店要過監控!那天晚上你進了房間!可是你回來跟我們們說什么?你說去了洗手間,嚴家女兒和我們們小媛有事要說,所以你就先回來了!事實上呢?酒店的監控錄像上,你們三個根本就沒去洗手間,她們兩個扶著你進了房間的!之后你一個人出來的!房間里面發生了什么,你倒是說說看!

        聽著許父的指控,嚴母好似又回到當天開門的一剎那看見的情景,她氣得渾身發抖,忍不住站了起來,保養得極好的手指向夏芍,指尖發著抖,聲音凄厲,是你害她們的!你小小年紀,心思怎么這么狠毒!我們們丹琪說了,你在學校就不是什么好東西,她身為學生會副會長,管教你是理所當然的!你記恨在心,所以就報復她們!可憐我們們家丹琪了,從小家里就培養她,琴棋書畫,哪個不說她是才女?到頭來毀在你手上了!你害了她一輩子啊!你心思怎么這么毒?

        嚴母捂著嘴哭出來,貌似要崩潰的模樣,早知道文藝大賽的飯局會是這個樣子,我死活也不叫她去!什么華夏集團的董事長,想想那天晚上還叫孩子跟你好好學學,我這臉就沒地兒擱,我、我呸!

        三人的指責聽得一旁的盧博文和錢海強一驚,互看一眼便震驚地看向夏芍。

        怎么?有監控?

        也就是說……這三名家長沒說謊了?

        這事真是她干的?

        夏芍挑了挑眉,倒是沒想到他們還會去調酒店的監控,不過她只是淺淺笑著,端坐不動,連眼眸都不曾垂下,只看著這三名父母。

        哦?監控?那三位看見了房間里的監控了么?

        三人聽了一愣,酒店房間里哪有監控設備?要有反倒好了!現在什么都清楚了。

        夏芍也明白這道理,因而笑了一聲,問道:既然沒有房間里的監控錄像,僅憑我進了房間的監控,就指責我給他們三人喂了迷藥?你們這推理,跳躍性可真大。

        三人又是一愣,還是程父先反應過來,可是你在這件事情上撒了謊啊!你要是問心無愧,你當時為什么不說實話?

        對!你這明擺著就是心里有鬼!許父說道。

        心里有鬼?夏芍笑了,點了點頭,似乎很贊同這話,我也覺得很多人心里都住著惡鬼。為什么三位就認為這鬼一定在我心里,而不是在他們三個心里?

        三人聽了互相之間看一眼,有點懵。這還用問么?因為是自家孩子這么說的啊!她們是受害者啊。

        既然三位看了監控錄像,我倒是想問問,我當時是頭暈有些不舒服,本打算去趟洗手間,嚴丹琪和許媛為什么要扶著我進房間?夏芍挑眉笑著問道,見程父、嚴母和許父面面相覷,也想不明白,便繼續問道,而且,既然三位看過監控了,就應該知道,我進了房間之后不久,程鳴就進了房間。我想問問,他進房間做什么?

        盧博文和錢海強聽了也看向三人的父母,雖說他們沒看過監控錄像,但是聽也能聽明白,這里面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

        嚴母和許父更是瞪向程父,都是那房間惹的禍!他兒子閑得沒事,開那間房到底是干什么的!要是沒那間房,就什么事都不會有了。

        程父被看得急火攻心,不知道怎么矛頭又指向了自己,他急于撇清關系,心思急轉間,忽然覺得想明白了,他一定是看夏總不太舒服,這才開了間房間,想讓你去休息休息的!

        這話一出去,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夏芍先噗嗤一聲笑了。

        程總,您既然能找到酒店的監控錄像,就不妨去酒店查查,看他是什么時間開的房。他開房必然在我頭暈不舒服之前。那這事可就奇怪了,看來他會未卜先知,不然怎知我一定不舒服?連房間都事先準備好了,他可真體貼。夏芍好笑地看向程父,眸色卻有點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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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长谷川美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