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秦一恒說了我的猜測,他表示也不太清楚,不過,看架勢,那口井應該是口古井,否則也不至于費這么大勁藏在宅子里。恐怕那個宅子最初建造的時候,也是有這個目的在里面的,就是將那個古井據為己有,藏在家里。而那古井早前究竟有什么淵源,恐怕我們也不得而知了。
秦一恒的分析能力永遠高我一籌。
我閉上眼,單純地想養養神,眼前卻還是亂七八糟的一片。我拍拍臉,干脆點了根煙。
他把我送到了家,意外地一直把我送回了樓上。我想留他在家里吃頓飯,他拒絕了。
他走的時候,我還有幾分感慨,是不是這么久以來,我太給他拖后腿了?
我也沒什么食欲,回家連牙都沒刷,上了床就大睡了一覺。這一覺我成宿地做夢,所幸也睡到了大天亮。第二天起來,隨便吃了點東西,詢問了下我做的一些小生意那邊的近況,就準備上網打發時間。
在網上看了一會兒,我猛然反應過來一個問題。
秦一恒昨天把我送上樓有點兒他媽的反常啊,聯想到頭天他跟老頭兒特意記了那個宅子的地址。我靠,他不是自己去了吧?
我給秦一恒打了個電話,居然是呼叫轉移。
這下我坐不住了,倘若他真是為了我去赴湯蹈火,那我他媽的就太不是人了。我連忙給老頭兒打了個電話,那邊還不是他接的。等到老頭兒給我打回來,他的語氣聽著還挺意外。我問他是不是我那個朋友又找他說要去看宅。老頭兒給了我肯定的答復,說昨天晚上秦一恒就聯系了他。
掛了電話,我是百感交集。不過,我也真的沒工夫感慨,簡單收拾了一下,就一刻不停地按照老頭兒給的地址出發了。
一路無話。那個城市我之前去過,所以一路上還不算陌生。
我買的是當天下午的飛機票,到了地方,安頓好了住處,我就一邊給秦一恒打電話,一邊打車去了那個宅子。他的電話始終沒通,不過,這倒是挺正常,因為我倆進宅的時候,通常電話都是飛行模式,為的就是怕關鍵時刻有電話打進來,再出什么幺蛾子,畢竟我們去的宅子可不是個安全的地方。
只是那個宅子讓我很意外。之前在合同上我也沒細看,只是知道宅子很大,有個一千多平方米,沒承想到了地方一看,我才發現,居然是個倒閉的洗浴中心。
我不是一個喜歡風月場所的人,以前去這樣的地方無非是為了應酬,并沒有去過幾次,所以這種地方對于我而還是挺陌生的。
我在外面看了看,估計這個洗浴中心已經歇業很長時間了,里面破敗不堪不說,招牌上的字都快爛沒了。出于職業習慣,我在周邊看了看,地段還不錯,勉強算是個商業街,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空這么久,也沒人接手。不過,老頭兒手里的宅子恐怕都不簡單,沒人接手也應該正常。趁著天沒黑,我想進去宅子里面看一看。
走到門前,我有些奇怪,因為門是鎖著的,大鎖很大,看情況秦一恒應該還沒到。
我圍著樓轉了轉,倒是有幾間窗戶是爛的,不嫌臟的話人倒是可以爬進去。我也沒多猶豫,就翻了進去。
里面比之前在外面看著還要破敗,灰塵巨厚,地上有很多腳印,角落里還有幾個棉墊子,估摸著晚上有一些流浪漢會睡在這里。轉了一圈,我發現格局跟通常的洗浴中心沒什么區別,大廳不大,一層除了男女更衣室,就是男賓女賓洗澡的地方。也是因為好奇,我只去了女賓那邊看了看,潮味兒很大,卻也沒見水,而且里面黑咕隆咚的,看著挺瘆人,我也就沒多待,出來沿著樓梯上了二層。二層也沒什么特別的,從裝飾能看出來,之前是休息區,按摩、足療什么的都在這兒,只不過一張躺椅也沒有,看著有點兒空曠。地上的地毯并沒有撤掉,走在上面軟綿綿的。我還有些擔心,一會兒有人偷襲我,我都聽不見腳步聲。二樓也沒有窗戶,這也難免,這種地方通常都是藏污納垢,見不得光的。只是這樣一來太影響視線,我找到了一個開關,摁了下也沒反應,只能掏出隨身的手機照亮。
我又簡單地看了一遍,還是沒有任何發現,想再往上走,想了想還是覺得算了,一是因為我的手機快沒電了,沒有照明很不方便;二是我看了看表,天也要黑了,這地方指不定會有什么危險。
我估摸著,不出意外的話,上面應該是一個一個的小單間,就是性交易的地方,也沒什么好看的。正準備下樓出去,我卻隱約聽見點兒動靜。起初我還以為是秦一恒來了,但也沒敢叫他,耐心聽了一會兒,又覺得不對。因為這個動靜很熟悉,好像是什么地方在嘩啦嘩啦地流水。
這下我不敢動了,這地方都廢棄了這么久了,按理說水閘應該是關上的啊。即便是管道破裂,那也不會漏水啊。我心說,是有人把水閘打開了,來洗澡的?正想著,我又聽見一陣嘩啦嘩啦聲。然而這次的嘩啦聲并不是水聲,聽著像是有人在很用力地抖塑料布的感覺。
能出這動靜的,顯然不是什么污穢。
我估計可能是到時間了,開始有流浪漢來這里面準備留宿,鋪層塑料布既能隔潮氣還干凈一些,我就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一步一步地走了下去。我走路并沒有把腳步放輕,對方肯定想不到這里面有人,眼瞅著天就要黑了,我怕我冷不丁一出現再嚇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