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到時候脫不開身,但有歸順火煉峰的其他偏遠副峰趁機對我們的勢力下手,那該怎么辦?”
“說這話的人麻煩用點腦子。”岳爭平一臉肅然,雙臂揮開劃出一道線,其中一邊代表火煉峰勢力分布,另一邊便是炬赤峰勢力范圍,地域分布一目了然。
待現場平靜,岳老懸空劃了條線從火煉峰穿過邊界落到后方腹地:“混戰交界處便是這條線,開戰前尚且不明顯,可一旦混戰開始,想要深入敵營后方,得突破重重爭亂地帶,沒有充足的準備穿不過這么長的距離。而我等謀劃首戰的目的,就是要在大戰一旦開始立即牽制住對手,占據主導地位,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全場鴉雀無聲,能看到徒手布局這一手,也不枉此行了。有峰主道:“那依岳老之見,如何才能占主導?”
自古戰場,兵不厭詐,而對于常年謀戰的岳爭平而,使詐如同倒茶,信手拈來,輕而易舉。
岳爭平道:“不妨告訴你們,火煉峰之所以這么久沒動靜,是老夫命人把炬赤峰即將要進攻火煉峰,一戰定勝負的消息傳了出去。”
“但真正的計劃是十大副峰派出部分有能力的強者先佯攻火煉峰總地,三刻鐘后再二對一主攻所有副峰領地,一舉勝出最好不過,如若有變故,佯攻火煉峰的十大副峰隨時可撤退支援。”
二對一絕對優勢碾壓,管他聚集而來的副峰有多少,方圓百里戰場范圍內的副峰助力一旦全部瓦解,唯獨一個火煉峰就算有外援也翻不起多大波瀾!
岳老道:“首戰一旦告捷,敵方將兵敗如山倒。我等將有絕對的優勢。”
岳老說話的時候,全場肅靜,其聲望可見一斑,實際上眾峰主也是被鎮住了,不由雀躍欲試。
“一旦我們贏了,炬赤峰峰主最后會把圣丹和天階法器,全部贈予諸位,表現最好的兩大副峰將會得到,誰都有可能。商定好時辰,同時出擊,速戰速決!”直接拋出最具誘惑的寶物,像極了懸賞,自然會引得無數勢力趨之若鶩,會為了贏不遺余力。
“諸位可有異議?”馬昭道。
“當然沒有!”所有人一聽圣丹與法器都跟打了雞血似的,亢奮不已。比起直接對火煉峰下手,覆滅普通副峰毫無顧忌,畢竟副峰爭端不斷,能趁混戰摧毀某些副峰,還能提升排名,太值得。
雷火擺出極具人性化的神情,威嚴莊重,放在一只形似魔狼的靈獸身上顯得分外滑稽,然而葉天陽聽了卻笑不出來。
他能想象當時全場沸騰場景,對能想出這個辦法的老者的敬佩之意,無法用語來形容,如果一切和岳爭平料想得毫無出入,那么這一戰勝利得或許比他們想象得還要輕易得多。
雷火不禁感慨:“高明吧,其實你都不用急著去支援萬獸峰,萬獸峰和另一大副峰聯手攻入敵方一副峰,反正也不遠,要不就留下養精蓄銳等關鍵時候再上場,不然守著老大也好。”說完雷火又小小地腹誹了下,這辦法估計老大也能想出來。
葉天陽感慨頗多,欲哭無淚的心情難以用語形容,就像原本信誓旦旦各種表決心做好萬般打算,最后卻發現沒有自己出場的機會,岳老的計謀簡直了,一戰勝出,之后就可以等著對方認輸了,屠神族再非凡,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一隊人也救不了四十多副峰。
“什么時候開始?”葉天陽并不死心。
“就快了,不過來不及了。”雷火索性在殿門口坐下,拿出一截人參啃得嘎吱響,靈霧散開,清香怡人,半點也不急。
“你剛才不還說時間還早么?”葉天陽問他,雷火呵呵不答,葉天陽心念一動指著他抱著當蘿卜似的亂啃的靈藥,痛惜道:“這千年份靈藥是從哪里來的?”
“剛才謝宇策給的,他還許諾我兩根呢,只要我找借口留下你,就可以再去拿一根。”
葉天陽:“……”
傍晚天色昏暗,突然西南方爆發出耀眼白光,緊接著恍若雷霆巨響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佯攻開始?”葉天陽微微睜大了眼。
“打雷。”雷火拉住他的衣擺,悶聲道。反正現在去也晚了。
別人勢力頂多也就副峰主出動,峰主去戰一場很快就會回來,萬獸峰戰力最強的幾位都已經去了,葉天陽這種爛好人不適合血腥的戰場,留在這兒,正好趁機多招攬些像周笙那樣有能力的煉器師,兩方兼顧,何樂而不為。
葉天陽沒有說話,遠處動靜極大,周遭卻平靜得不像話,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讓他大腦緊繃了一剎。
當真百密而無一疏?
與此同時。
殿內,謝宇策收斂了笑意,捏著靈鳥若有所思,上頭不多不少只有一句話:“你敢把葉天陽出賣給屠神族,我絕不會放過你。”
直到周遭的人群散去,謝宇策面上的淡漠亦或彬彬有禮蕩然無存,最后彎起唇角冷冷地笑了。
“我已經仁至義盡,你竟還特地警告,未免把這徒弟保護得太好了。”真叫人不甘。
說完,謝宇策捏訣,無形靈音化作波紋蕩出,沒入虛空中,傳入容玄居處。
適時,極為幽靜居處閉關密地,一道身影背對著雙重門懸空而立,束發已散,整個披散自背心,渾身籠罩著淡紅色光暈,上下沉浮,強大的血氣內斂,五行靈氣凝聚成肉眼可見的華芒匯聚其身。
容玄睜開眼,有種恐怖的氣韻能與天地靈氣共鳴,方圓十里的風吹草動了然于心,神識越體而出從同為二重天靈皇的炬赤峰峰主身上掃過,后者毫無所覺。
靈皇二重天,巔峰!
血脈完全復蘇,修為遠勝從前。如他所料,修為超過馬昭,炬赤峰的禁身壓制再也奈何不了他,完全可以自由出入,只要他想。
容玄頭頂上方有只古樸的指環可大可小,化作灰蒙光罩籠罩容玄身體之上,這東西是被血脈喚醒,從祖地血池底升上來,牢牢套進容玄右手大拇指中,能隱匿了一切天機,就連容族氣血也一并抹了個干凈,沒有絲毫溢出。外表看不出倪端,是攻擊法器而非空間,能在祖池下歷經千萬年不朽,此物至少是圣器級別。
得知祖池只能進去一次,容玄把池子翻了個底朝天,有幾顆殘破的頭骨,滿刻歲月滄桑,洪荒偉力讓人看得眼睛生疼,種的就像和池底融為一體似的,怎么挪都挪不動,容玄索性沒再動它,摸了摸一旁整根臂骨,同樣重得出奇。
容玄恢復修為單臂能舉起半座大山,竟然連根纖細的臂骨都得用雙手才能堪堪移動些許,他廢了兩個多時辰累得脫力兩次才把臂骨丟進空間,除此之外再沒特別。
容族傳承空間著實超然,他在返血祖地池子中昏睡了數久,血脈一點點復蘇,修為突破,仿佛過了好幾百年那么漫長,出來后卻發現現實只過去兩日。其實葉天陽走得時候他已經徹底蘇醒,然而傳承指環隱匿了氣機,沒人發現他已經恢復過來。
“嗯?”容玄心念一動,就在謝宇策傳音過去沒多久,他手一招直接破開虛空探走那道神念,里頭同樣只有一句話。
謝宇策:“你說我敢不敢?”
容玄微微沉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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