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路北方對省委常委、公安廳黨組書記蔡忠動手,蔡忠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跑到紀金來這兒告狀,紀金來自然要找路北方興師問罪。可路北方卻避而不見,還找借口去了臨南,這可把紀金來氣得不輕!
紀金來雖一直知曉路北方性子急、脾氣躁,但他如此不顧班子團結,連頂頭上司都不放在眼里,著實讓紀金來萬分痛心!對他很有成見!
這次,路北方用陌生的軍用手機,直接撥通紀金來辦公室的座機。
電話那頭,紀金來剛一接起,聽到是路北方的聲音,語氣中便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抹明顯不悅與惱怒:“路北方,你人在哪兒呢?你知不知道,上次你打蔡忠那事兒,現在連京城都傳得沸沸揚揚了!!昨天京城還有個領導給我打電話,質問我是不是帶不好這屆浙陽省委班子?我當時就嗆住了!”
現在,路北方的腦海中,只有秀山這樁案子。
他心里所想,就是要將秀山縣的事情理順,把浙陽開發區企業承諾捐贈的千萬元修路資金落實到位,把秀山的路修好,重新啟動招商引資,讓秀山煥然一新!
至于和蔡忠之間的那些恩怨糾葛,他早就拋到九霄云外去了,對于京城某領導的負面評價,他更是半個字都聽不進去!!
因此,即便面對紀金來略帶怒火的責備,路北方依然語氣堅定,語速極快地匯報秀山的情況道:“紀書記,我知道上次的事情讓您生氣了!但當時情況萬分緊急,我實在是別無他法!而現在,我要跟您匯報的,是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我已經把這件事情整理成文字,用加密郵件發到省委郵箱了。呃,這郵件的打開密碼是jysw,就是浙陽省委的第一個大寫字母!要不,紀書記您先看看?”
雖然紀金來心里明白,路北方這是有意繞開蔡忠這事,但見他如此急切,紀金來還是愣了愣!他冷哼一聲,沉聲問道:“你在秀山縣遇到什么事兒了?搞得這么神神秘秘?”
路北方不緊不慢,將自已來到秀山后,偵破崆洞私采金礦案件,卻引發化肥廠職工上訪,以及秋風嶺電力塔被炸等一系列事件,都一五一十地向紀金來作了匯報。路北方介紹完基本情況后,接著說道:“紀書記!當前,我們在臨南面臨的形勢異常嚴峻。這盛氏一族,在臨南市的勢力盤根錯節,不僅與眾多官員勾結,還成立了所謂的龍哥會,而且涉案金額巨大,受賄人員眾多。他們光私采黃金,就長達七個月之久!聽現在被抓的人交待,幾個礦洞,二天就能采400余克。如果我們不加快行動,當前我們所掌握的證據,隨時可能被銷毀,贓款也會被轉移,到時侯整個案件將陷入僵局,后果不堪設想。”
“你意思,要省委派省公安廳參與進去?”
路北方在這邊道:“紀書記,我確有這意思!當前臨南的這起案件,急需省委高度重視,并派出專門的隊伍來處理!反正我們偵辦崆洞鎮金礦這案子,現在已經力不從心了!”
不過,一聽要派人支援,紀金來自然又想到路北方揍了蔡忠之事。
他不由撇著嘴,臉上記是不悅,沒好氣地說道:“路北方,你?我該怎么說你呢?呃,你現在,倒想著讓我派人去支援你了?但你也不想想,你自已干的那些好事,讓我怎么支援你?上次在省公安廳,你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動手打蔡忠,他心里會怎么想?后來我要你來我辦公室道個歉,你卻不來!你還有沒有組織紀律,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省委書記放在眼里?現在遇到困難了,知道找我了,知道要求蔡忠了,你早干嘛去了?!”
路北方本來強壓著情緒與紀金來說話,但見他再提蔡忠之事,這讓路北方徹底火了!他在這邊急切道:“紀書記,我知道上次是我沖動!可當時情況十萬火急。盛氏一族在臨南勢力龐大,他們和當地官員勾結,我若是大張旗鼓地去調查,人家早就把證據和人證都毀滅了!那這案子,根本就沒法推進!實在沒辦法,我才策劃了暗中行動!才不想將情況告訴蔡忠!……所以,我覺得,這次,不是讓您追究我和蔡忠動手的錯誤!而是請您要省公安廳盡快行動起來,把這個案子破了再說!!”
路北方的話說得急躁無比,絲毫沒有毆打蔡忠后的悔意。
這讓紀金來不禁冷哼一聲,他在辦公室里來回踱了幾步,隨后語氣冷峻地開口:“我明白,你有你的理由!可如今,總歸這事,要請蔡忠出面!但你這態度,怎么讓我怎么跟蔡忠開口說要他去支援你?”
路北方一聽紀金來說這話,怒火更是“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他提高音量,大聲說道:“紀書記,這都什么時侯了,您還在糾結怎么跟蔡忠說這事!現在盛氏一族在臨南市橫行霸道,欺壓百姓,私采金礦、炸毀電力塔,還引發化肥廠職工上訪,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不是關乎民生、關乎社會穩定的大事?要是再不行動,等證據被銷毀、贓款被轉移,那才是真的無法交代!現在,我把這些事情,向您匯報,您是省委書記,您要如何安排蔡忠來履行職責,那是您的事。但我希望,您能以大局為重,盡快采取行動。”
說完,路北方“啪”地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此刻,屋內仿佛都被他身上散發的怒火點燃,溫度都升高了幾分。
紀金來記是顧慮與推諉的話語,讓路北方感到無比失望和傷心。
當然,他能說出如此硬氣的話,那是他心中,還有個極強的信念:就是省里不派人下來,那又怎樣?自已就帶著現在這些人,也要將這案子破了!絕不能讓盛氏一族繼續在臨南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