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實話,聽過去聽不見的話!
魏榮被陳棟梁看得心里都忍不住有點發毛,也知道今天不說實話是繞不過去了,只能咬咬牙,索性豁出去了:“書記,既然您問了,那我就照實說。沈超雄這個人,問題不少,我們信訪室這邊,收到過不少關于他的舉報信,舉報電話也有……”
“說具l點。”陳棟梁身l微微前傾。
“最早的一封,是沈書記剛過來沒多久的時侯。”魏榮回憶了一下后,低聲道:“當時是舉報他非法飆車,在濱海大道上跟人賽車,時速飆到兩百多,差點兒撞上正常行駛的車輛。當時有交警去攔,他不但沒停,還打開車窗,直接一口唾沫啐在交警臉上,罵人家是黑皮狗子,不想干了就滾蛋。”
陳棟梁眼皮跳了跳。
這番話,跟今天李國平在視頻里播放的那段兒,幾乎是如出一轍。
他幾乎能夠想象得到,那種畫面感和那種語氣。
這家伙,可真踏馬地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啊!
“后來呢?”他追問。
“后來?”魏榮苦笑一聲,接著道:“這件事情過去沒多久,那名交警沒多久就被調去偏遠鄉鎮了,再后來,受不了那份氣,辭職了。舉報信轉到我們這兒的時侯,事情已經平息了,也沒留下什么實質證據,就是一些目擊者的描述,最后只能按查無實據來處理。”
陳棟梁心煩意亂,抽了口煙,低沉道:“還有嗎?”
“有,還多著。”魏榮既然開了口,索性也不再隱瞞,大著膽子,一股腦倒出來,“兩年前的時侯,有封匿名信,說沈超雄在酒吧跟人爭風吃醋,動手打人,把對方打得粉碎性骨折,耳膜穿孔。派出所出警了,但把人帶回去沒多久,就放了。理由是雙方互毆、且達成和解。”
“互毆?”陳棟梁眉毛擰成了個疙瘩。
“對,互毆。”魏榮干笑一聲,低聲道:“但是據那封匿名舉報信里說,當時是沈超雄先動的手,對方根本不敢還手,只是抱著頭挨打。但到了派出所,口供就變了,說是倆人先發發生口角,后來推搡起來,都有責任。被打的那家人,后來好像拿了筆錢,搬離津沽了。”
陳棟梁沒再說話,掃了魏榮一眼,示意他繼續。
“最嚴重的一次……”魏榮壓低了聲音,稍稍湊近一些,小聲道:“大概是去年的時侯,有匿名電話舉報,說沈超雄晚上酒駕,開著他那輛紅色的法拉利,在錦園路那邊撞了個騎電動車的老頭。老頭當時就躺地上不動了,流了好多血。”
陳棟梁心里猛地一抽,手里的煙灰都掉在了地上一截:“死了?”
“沒死,但重傷,顱腦損傷,植物人,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魏榮搖頭,壓低聲音道:“但是,這件事后來也擺平了。車子不是沈超雄的名,開車的人據說也找到了,是沈超雄一個朋友,主動賠了那家人一大筆錢,雙方和解私了,交警那邊也就結案了。”
“這還是飆車的事情,還有人說,這小子在津沽大學城那邊也禍害了不少女生,都是先帶出去玩,喝醉了以后,唉……反正這小子挺不是東西的,也不知道沈書記怎么生出來這么個壞種!”
陳棟梁一語不發,想要抽口煙,可是覺得胸口憋悶的厲害。
他知道沈超雄不是個東西,知道這小子跋扈,但沒想到,竟然跋扈到了這種程度,沒想到,在這個所謂的不懂事的背后,藏著這么多的腌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