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昏迷后,她與安安已經隔了不知道多少個日夜。
昏迷中,她的意識雖然混沌,卻總能清晰地感知到安安的氣息。
她能感覺到安安常常守在她的床邊,絮絮叨叨地說很多話,有日常瑣事,也有藏不住的委屈。
她曾無數次地在混沌里期盼醒來,以為只要睜開眼,一切就能回到正軌。
她和安安還能像在海城時那樣,無拘無束地笑,自由自在地活。
可現實給了她沉重一擊。
醒來她第一眼沒有看到安安,入耳的卻是‘安安了無音訊,生死未卜’的消息。
當時她茫然又慌亂,覺得自己還不如不醒來。
陸長澤抱著她,跟她一點一點地講她昏迷后的事情。
尤其是安安后來遭遇的一系列誤會和委屈。
每一個字都像針尖,密密麻麻地扎在她的心上,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無法想象,在自己昏迷的那些日子里,安安是如何獨自扛下所有。
沒有可以傾訴的人,也沒有能依靠的肩膀,所有的委屈、恐慌和無助,她都只能自己咽進肚子里。
原來清醒有時比昏迷更殘忍。
昏迷的人尚可選擇逃避,可清醒的人卻要直面所有的艱難與傷痛。
唯一能讓她稍微感到慰藉的,是那些作惡的人終于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尤其是那個心如蛇蝎的顧青青。
思緒飄遠時,陸長澤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身后。
陸長澤朝王媽遞了個眼色,示意她先去忙,隨即推著丹丹的輪椅,緩緩走向坐在門檻處的嘟嘟和樂樂。
“待會,我陪你去做康復訓練吧。”
熟悉的嗓音忽然從頭頂落下,帶著幾分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