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前院的鄰居陳磊的孩子陳紅星,早就能出去打醬油了。
遠的且不說,就說以前跟他們一樣,同是院子里老大難的賀大雙,他后來取的二婚女人秦春蓮,也已經懷孕幾個月,那孩子再過兩月就要出來了!
現在,就連背了二十年絕戶名聲的徐大毛都峰回路轉。
就剩下,也只剩下他們袁家老大,結婚快十年了,依舊靜悄悄的。
平日里三個人有說有笑,同病相憐,還有個對比有個慰藉報團取暖,這種壓力尚可以自我排解。
但此刻,在這股集中的,如此強烈的得子喜悅沖擊之下,那份隱藏的焦慮和深深的自卑,便如同潮水下的暗礁,被照的清晰無比。
旁人或許隨口一句恭喜,在他們耳中,都像是一種無心的提醒。
葛萍甚至能感覺到,有幾束目光,在恭喜完徐大毛之后,會有意無意的帶著同情和探究的掃過他們夫婦。
袁振成感覺到妻子的僵硬,反手握了握她冰涼的小手,傳遞著無的安慰和撐住的信號。
但他心里那根弦,也在這時繃的緊緊地,既有為發小、老鄰居由衷的高興,也有為自己前程未卜的生育之路而生出的,揮之不去的陰霾和羨慕。
“走吧,我們走!”
葛萍小聲的催促丈夫,她已然在這熱鬧的氛圍中待不下去了。
“好!”袁振成在這里也難受,逃離的心情比妻子只多不少,便跟徐大毛恭喜一番說回去了,便拉著妻子匆匆離去。
李向眼角的余光,將這兩位的神情盡收眼底。
他心里明了,但此刻并非寬慰的時候,而且這種事情,外人語的安慰往往顯得蒼白。
他只能將這份留意記在心里,想著日后或許可以再找個由頭,幫他們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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