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應兒,“給趙大人和國公大人的年節禮可都備好了?”
應兒道,“備好了,趙大人家的是熏肉和蔬菜,國公大人那邊多了一些山貨,銀耳還有山梨。”
林恬兒點頭,“別等著年后了,一會你就給趙大人一并送去,也讓那邊年夜飯桌上多點綠色。”
應兒點頭,這種討喜的差事,沒人不喜歡做的。
眾人包完餃子,就開始準備年夜飯了,林記快餐停止營業后,沈氏夫婦也來宋宅一同過年。
沈翠喜一到,說什么也不讓林恬兒下廚。
“夫人忙碌了一年,年底這頓飯您就歇著,咱們這么多人,一會就做好了。”
孩子們貪玩不怕冷,葡萄領著兩個小姐姐去了院中玩滑梯,三個小家伙瘋跑得滿院都是喜慶的笑聲。
林恬兒閑下來,走進宋寧軒的書房,來到他常坐的書案前,靜靜拂過他用過的每一樣東西。
書案一如往昔那般,筆墨紙硯擺放整齊,可人卻是一走有三個月了。
“寧軒,你現在可好?春闈就要開始了吧?等到放榜就是四月的事情了,也不知我們什么時候能相見。”
今晚就是除夕了,沒想到這個年他們是分開過的。
想到他此次回京是隱姓埋名,那就只有禮叔陪他過新年了,想到二人的廚藝,后悔沒給他們多備一些好吃的。
此時的京都。
宋寧軒抱著酒壇子,坐在西郊雁蕩山一處墳塋前。
墳墓修葺得莊嚴、肅穆,上好的漢白玉堆砌的墳塋能看出當初修建時花費的心思。
然而此時石砌的縫隙里長滿荒草,就連碑文上都生了一層苔蘚,如今滿是斑駁的黑色。
他坐在墳墓前,悲從心起。
三年了,他與母親陰陽相隔,三年未見!
當初母親離世到下葬,他纏綿病榻沒能送行,沒能到墳前上過一炷香。
但他以為,母親怎么說也是堂堂國公夫人,至少有人守墓有人祭拜。
可今日尋來,母親的墳墓竟然荒到無人問津的地步。
一行清淚,止不住落下,他們母子在那個國公府,就是這般毫無存在意義。
他坐下,將手中的酒倒進空杯里,撫摸著冰冷的碑文,輕輕呢喃。
“母親,孩子來看您了,之前是兒子的錯,連過年這樣的大日子都沒來祭拜,以后不會了。”
禮叔將供品擺好,端來炭盆,抓起紙錢一張一張地燒著。
“夫人,公子這三年受苦了,虧得您泉下有知,保佑公子逢兇化吉,不然老奴和公子就沒這個命回來見您了。”
禮叔觸景生情,忍不住落淚。
宋寧軒輕輕責怪一句,“禮叔,您和母親說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