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地說少年更恰當一些,十五六歲的年紀,穿著一套黑色球衣,手臂上套著黑色防曬袖,背著個很大的雙-->>肩包,斜挎一個水壺,皮膚黝黑,看樣子似乎是遠行而來。
“你認識?”
阮紅妝走回來,在沈思遠耳邊小聲詢問。
沈思遠搖搖頭道:“不認識。”
目光卻看向少年身邊的那位女子。
女子年紀不大,看樣子也就三十來歲的模樣。
大概是因為阮紅妝的動作,讓她有所察覺,也或許阮紅妝本身就非常吸睛,讓人忍不住想要看她。
所以回過頭,向兩人看了瞥了一眼。
可這一眼,卻發現那年輕人似乎沖著她微笑了一下,她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
要是一般的人,也許就這樣算了,就此作罷,該干嘛干嘛。
可是她不是人啊,別人根本見不到她,所以她行事就少了很多顧忌。
于是直接走上前,想看看年輕人手機上拍了什么,剛剛她也留意到,對方似乎正沖著這邊在拍照,說不定自己兒子會被拍到。
這一路行來,她頗為遺憾的就是,兒子并未留下多少照片。
沈思遠的確拍了一張少年的照片,少年眺望著大海,眼神憂郁,眉頭似乎有化不開的結,一縷陽光灑落在他臉上,似乎又象征著他的前途一片光明,一切苦難都會成為過去。
阮紅妝掃了一眼,就又去了前面,她被欄桿外的一棵山蒲桃樹給吸引,伸到欄桿內的枝丫上,開滿了米色的花。
于是當女子探頭看過來的時候,沈思遠直接問道:“拍得怎么樣?”
“很不錯呢,我兒子就是帥。”女子聞,隨口接過話。
接著反應過來瞪大眼睛,吃驚地看著沈思遠道:“你在跟我說話?”
“要不然呢。”
“你能看得見我?”
女子又驚又喜。
沈思遠輕輕頷首,然后向蹲在圍欄邊上,正在細看山蒲桃花的阮紅妝道:“頭稍微往外右側一下。”
接著又小聲道:“自然能看到你,你說我聽著就行,免得別人把我當神經病。”
“好……好的……”
很顯然,第一次遇到能見到自己,并且能和她溝通的人,女子顯得非常激動。
于是沈思遠一邊給阮紅妝拍著照,一邊聽著女子的敘說。
女子叫陳海燕,那少年是她兒子周金貝,初中畢業,明年將會是一名高中生,目前正在環島騎行。
不過因為家庭原因,他不準備上高中了,這讓陳海燕很是擔心。
陳海燕也不知道沈思遠來歷,所以淺談即止,并未過深地說自己的事情。
“這么小的年紀,不上學可不行。”
“誰說不是呢,可我去世得早,他爸爸又不太管他,其實他學習挺好的。”陳海燕只是面露憾色,卻并無太多悲傷。
“那你有什么話想要對他說嗎?”
沈思遠盯著手機,口中喃喃。
“你能幫我和我兒子傳達一些話嗎?”陳海燕有些驚喜地道。
“我傳達的話,他能聽嗎?說不定還把我當成騙子或者神經病。”
陳海燕聞神色黯然。
“這些事情,還是你自己去和他說最有用。”沈思遠道。
“我……我自己?”
陳海燕先是疑惑,接著眼睛逐漸睜大。
“你是說,讓我自己跟他說,他看不見我的,也聽不見我說話……”
陳海燕又不傻,她口中這樣說,卻是滿懷期待地看著沈思遠。
沈思遠不但能看得見她,還能跟她溝通,想來也是一個有本事的人,或許他也能讓自己兒子見到自己。
不過沈思遠并未回答她,因為阮紅妝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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