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的大門被瑾萱關起來了,只有柳碧瑤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堂屋的瓦檐底下。
“不許進就是不許進!我們這沒有請廚師!”圓臉服務員生氣了。
“嗨嗨嗨,哪里跑來的洋鬼子?想跟老子搶飯碗?”小飯館里的大廚端著鐵鍋出來了。
這還得了?老板娘沒說要找新廚師啊?再說了,飯館里的所有廚師都是大廚我找的,你這不是誠心找茬來了嗎?
“窩是真正的廚師,窩是你們老板娘從英國請來的廚師。”執著的聲音里門口近了一點,顯然是費盡千辛萬苦才擠進來的距離。
“我可告訴你啊!這里沒你什么事,我才是大廚,去去去,哪兒涼快滾哪兒去。”大廚急了,這年頭工作不好找,馬上要過年了,別整出什么幺蛾子來。
“窩就不走,窩覺著這里最涼快。”夾生的中國話,說出心里最真的誓。
淚。
滑落。
柳碧瑤早已泣不成聲。
他來了,真的來了,跨過大海,跨過山川,憑著手里的一張,留著飯館名字的紙條。
連個電話都沒有的紙條,憑什么這么執著地認為,他要找的人就在這里?
連個落款都沒有的紙條,憑什么這么執著地斷定,他要找的人就在這里?
莫非幾十年,就為了這一刻的等待?
淚。
滴落在地上,浸透了浮雪,聽得見敲響青石地的聲音。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