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望著屋外漸漸黑下去的天空,吧嗒吧嗒抽著旱煙,瞇縫著一雙老眼,看了海妮良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冬天黑得早,眾人決定明日進山,聽陀子到介紹,幸虧他們今日來,要是早幾天到的話,前些天的雪水還沒干透,進山的難度就大了。
陀子到特地烤了新獵的鹿腿,犒勞遠道而來的年輕客人。楊天嘯和徐海妮哪吃過這個?眨眼功夫,啃了個精光。
老陀子在一邊不緊不慢抽著旱煙,瞇著眼睛望著他們,也不說話。滿臉的慈祥,看來,最近心情不錯。
只是陀淘沒回,心里有些失落。
“爺爺,想小淘子了?”瑾萱給陀子到加了點熱茶問道。
“是啊,這孩子今年又不回來過年嘍。”吐出一口煙霧,熏得陀子到直抹眼睛,不知道是被熏到了,還是思念孫子的眼淚。
雖然彝歷的新年早過去個把月了,陀子到還是期待孫子回來。大城市里,過的都是新歷的春節,外出工作的游子也可以乘著假期,回來和家人團聚。
“爺爺,今年我們陪你過年哦。”瑾萱說道。
“真的?”陀子到一激動,嚇得瑾萱手一抖,杯子里的茶水灑了一地。
自從陀淘參了軍,就很少回家,前陣子回來辦事,爺孫倆也只匆匆聚了幾天。
過年時家家戶戶殺年豬,別人家熱熱鬧鬧,自家就他一人,越想越覺得孤單。瑾萱說陪他過年,雖然不是彝民傳統的節日,陀子到也樂得老臉開花。
“真的呀,我們啊,都陪著您過年。”瑾萱拉著徐海妮的手,望了一眼楊天嘯,對駝子到說。
山里也沒什么娛樂活動,老少四人聊了會天,陀子到安排徐海妮和楊天嘯睡在陀淘的房里,把自己的屋子騰出來,給了瑾萱。
深山不比城市,一入夜便寂靜的很,透過窗戶,能看到夜空中的繁星。農村的屋子,也不隔音,陀子到均勻的鼾聲,清清楚楚傳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