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輕淡,隨風飄蕩,不遠處的山頭被云霧籠蓋,像晾在山頂的白色帷幔。
隱隱有流水聲傳來,山腰間垂下泛著銀光的絲帶,鑲嵌在青山紅花之間,耀眼而醒目。
陀子到極目遠眺,深深把一口氣吸到肺里,緩緩地吐出,縷縷花香襲來,渾身舒坦,神清氣爽。
馬子村雖說也在深山,終究比不上這里的清新淡雅。這個種滿杜鵑花的山谷,散發著萬般柔情,象涼山女神溫軟的懷抱。
三十五年了,一萬多個日日夜夜,陀子到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他的妻子。
那是大涼山的女神,滿山的杜鵑花加起來,也沒有她漂亮。
花徑彎彎曲曲,時而被花樹遮掩,時而又曲折迂回。
不知不覺,一片杜鵑花海之間,聳立起兩棵粗大的櫻花樹,寬廣的樹冠,象巨大的華蓋,竟把后面的山體都籠蓋起來。
“飛櫻谷,飛櫻谷,原來是出自這兩棵櫻花樹。”陀子到瞇著眼睛,自自語。
涼山有好多櫻花樹,這么巨大的,陀子到頭一遭看到。
“老爹!這么早就起來啦?”花鐵魯突然從櫻花樹后面轉了出來。
“大侄子,沒想到你比我還早啊。”陀子到暗暗吃驚。
以他的聽力,居然沒聽到任何聲響,花鐵魯何時來的?難不成他一直在櫻花樹下?
不可能啊,這一路漫步過來,雖說花徑不是太長,這走走停停,停停看看,用的時間可不少啊。
五歲便跟著父親進山打獵,陀子到對自己的聽力和嗅覺十分自信。
“習慣了,每天起來都要來飛櫻谷走走。”花鐵魯的眼圈有些泛紅,不知道是睡得少還是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