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中等個子,面容清瘦,約莫四十來歲的樣子。大伙的問話,都由皮膚稍白的男人回答,另一位黑瘦些,一直默不作聲。
兩人在地質隊工作,進山勘探,遭了風雪,行囊在途中都丟失了。看到這里有光,好不容易才摸索過來。
那時候,外面的世界很瘋狂,到處是穿軍大衣的人們。駝子到常去西昌城換置些生活用品,見過那種熱烈場面。
狂熱的紅衛兵們,手里拿著小紅本本,熱情高漲,稚嫩的臉龐泛著和年齡不相稱的神光。
一批批足以做他們父親母親的人們,在這幫孩子面前低著頭或是跪下,脖子上掛著大大的木板,接受孩子們的再教育。
馬子村藏于深山,很少有這些穿著時髦軍大衣的人類光臨。外面的世界再熱烈,村里人依舊象往常一樣過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篝火漸漸熄滅,時辰已晚,村民們喝得醉醉醺醺,陸陸續續各回各家。
風雪很大,兩人身無旁物,行李也都遺失在深山。駝子到吩咐妻子,在堂屋支了兩張門板,留他二人過宿。
美麗的女人拿出平時不舍得用的被褥,在木板上鋪好后,進屋陪兒子睡了。
兩個陌生男人喝了些熱茶,跟駝子到寒暄幾句,鉆入軟軟的被窩。不一會,鼾聲四起,看樣子,有好些日子不曾睡到安穩覺了。
第二天,女人早起做飯時,堂屋里的客人已經不見蹤影。兩床被褥疊得整整齊齊,枕頭下,放了三張一元面值的紙幣。
院子里的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隱隱約約看得到一行腳印,印子很淺,不仔細觀察幾乎看不出來,想是兩人的離開有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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