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爺爺家吧。爺爺奶奶住在郊區,那里沒被地震破壞,院子很大,適合黑電養傷。”靖瑤銀鈴似的聲音響起。
公路上,鐘文雍開著一輛吉普車迎著烈日勻速行駛。車里歡聲笑語。今天是個晴朗的日子,黑電安靜地臥在老人懷里,林正陀淘坐在老人的旁邊。前座上的何靖瑤時不時反趴過身子來,和他們交談。
何靖瑤的爺爺奶奶,住在成都的鄉下,離市里約莫五六十公里。那里有個大湖,離湖不遠的平原上,老遠就可以看到兩棵高大的榆樹,榆樹底下散散落落分布了二三十座民房,那就是爺爺奶奶的村子了。
四川的山很高,山洼中這么一大片平原,倒不多見。一條黃土路通向村子,土路的兩邊是農田。
吉普車順著泥土路駛進村子,不知誰家的土狗,率先叫了一聲,頓時狗吠聲打起,打破寧靜。黃土路順著房屋拐了幾拐,向一座院落駛去,院落里有好幾棵果樹,有些樹上掛著果子,大老遠就能看見。
車子還沒開到院落前,院門就打開了,一位面色紅潤,白發白須的老人倚門而立,邊上的老太太花白短發,好一對精神矍鑠的老人。
二位老人正是靖瑤的爺爺奶奶,上午孫女打電話來,說請一位張爺爺來家里給黑電療傷,要住上大半年的,兩人非常高興。
好多年了,自打靖瑤上了大學,家里冷清不少。雖說村里鄰居常來常往,可一到夜間,就剩下老兩口了。
二老勤儉持家,省吃儉用,去年在成都市里買了房子。那是給靖瑤買的,本想孫女畢業歸來,帶個孫女婿給他倆看看,誰知這丫頭一心讀書,年年有獎學金領,偏偏沒領個帥小伙子一起回來。
靖瑤父母去世早,打小由爺爺奶奶帶大,二老沒啥大學問,只希望孫女快樂健康地長大,孫女真是爭氣,讓他倆在村里面上有光。
“爺爺奶奶!”車門一開,靖瑤象小麻雀一樣撲到奶奶懷里。
“哦喲,我的瑤兒回來嘍。”奶奶抱著靖瑤,臉上的皺紋開了花。
“瑤兒,快把朋友們給爺爺奶奶介紹介紹啊。”爺爺朝鐘文雍他們攤開雙手,表示歡迎。
“這是張爺爺,這是我們醫院的鐘醫生,這是林正,陀淘。黑電。這是我爺爺,我奶奶。”脆生生的銀鈴聲,院子里沸騰起來。
“張老哥啊,快進來快進來,鐘醫生,臨陣脫逃,來來來,都進來都進來。哎,臨陣脫逃”爺爺喊道林正陀淘時,特地做了個驚訝的表情,大伙都哈哈大笑起來。這老人還挺幽默。
“爺爺,我們是林正和陀淘。”林正小碎步上前,扶住老人的胳膊,邁過門檻,一邊解釋。
“哦哦哦,林正和陀淘,那我以后不能把你們的名字連在一起喊了。”老人家假裝剛懂。
果樹下,擺了張老式八仙桌,一桌飯菜早就備好。靖瑤幫著爺爺,招呼大家入座,告訴大家,千萬別和二老客氣,當是在自己家里就行。
林正陀淘兩人早就不客氣了,奶奶塞給他們每人一個梨子,兩人早就動口了。鐘文雍起初還有些害羞,看靖瑤爺爺這么爽朗,便也放開不少。
“你坐這里。”靖瑤安排張阿大入座之后,輕輕拉了下鐘文雍。
“何老哥啊,這次要叨擾老哥哥老姐姐嘍。”張阿大一改醫院里沉默寡的樣子。
“張老哥你說啥子話來?就把這當自己家,愛住多久住多久,你若是拘謹,兄弟我可不饒你。”
“好好好,對你肯定不客氣。”
“哎,我說咱倆誰大誰小啊?”何萬民突然想起這個,他們這個年紀的人,從外表都差不多。
“弄啥子呦,邊吃邊聊,你不看看娃子們都餓嘞。”靖瑤奶奶拿著一瓶白酒走了過來。
“好好好,開吃開吃,吃完咱們好好嘮嘮。”何山民招呼大伙吃飯。
何山民和張阿大喝酒,其余人吃飯,靖瑤夾了段雞腿彎彎放到鐘文雍碗里。
林正和陀淘早就餓壞了,大清早到現在一口水沒喝。爺爺一聲開飯,兩個家伙動作迅速,何山民和阿大一杯酒下肚,還沒吃菜,他倆一碗飯都扒干凈了。
“娃子們哪,你們多吃點菜啊,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光吃飯不吃菜喲。”靖瑤奶奶夾了兩塊紅燒雞放到兩人碗里。
大伙看著他倆的樣子,一陣笑。院子里的棗樹葉子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瑤兒,招呼鐘醫生吃菜哦。”靖瑤奶奶瞇著眼睛,笑望著鐘文雍和何靖瑤,剛才孫女的舉動,老人家都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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