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霖張了張嘴,看她著忙的模樣,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牽著小石頭跟在她身后悠然慢行。
等到她把田契換了幾個地方才覺得自己藏好了,薛霖又道:“似這等窮兇極惡之徒,若是不能斬草除根,怕是你將東西藏得再好,也沒甚用處。”
林素娘瞪了他一眼,“這還用你說?我哪里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現下誰知道這狗東西在哪個窩子藏著呢?他不露頭,有啥辦法?凈說些沒用的。”
薛霖苦笑道:“我是擔心若有朝一日我去了軍中,你和小石頭在這里危險。”
林素娘擺了擺手,“不妨事。等你走了,我就帶著小石頭回娘家。如今吳婆子死了,孫大柱也成了逃犯,只等小石頭平安長大,這處院子誰也占不走。
何況,你也太小瞧我了些。你沒來的時候,我枕邊常年放著把剪刀,難道是擺設不成?大不了,我與賊人同歸于盡,誰怕誰來?”
看著她漫不經心說著惡狠狠的話,薛霖抿了抿嘴,收起了面上的笑意。
“素娘,你是我的妻,我欲同你白頭偕老。但凡有半分法子,也不要再提與賊人同歸于盡的話。于我來說,你的命,比任何人的命都更珍貴。”
林素娘悄然紅了臉。
薛霖不是會說甜蜜語的人,林素娘亦是爽利的性子,不慣說些哄人的話。
再加上回林素娘說了些什么“大家各取所需”的話,刺激了薛霖,兩人已經許久不曾再提這些。
今日驟然聽他如此說,林素娘心里雖甜滋滋的,面上到底有些不自在。
“當著孩子的面呢,你說這些……”她低聲說道,薛霖看著她呵呵笑著,滿目柔情。
是夜,早早哄睡了小石頭,兩人自又是干柴烈火,折騰一番,方才沉沉睡去。
因著夜里實在是費了精神,林素娘直睡到日曬三竿才起,卻只見小石頭在院子里數螞蟻玩兒。
“石頭,你爹呢?”林素娘一邊挽起長發,拿根布條綁了,又利落卷起袖子往廚房走。
自己起得這般晚,兩父子想來都餓得狠了。
小石頭抬起頭,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向林素娘,脆聲道:“爹說他有急事去了縣里,讓我不要吵到娘。”
林素娘才要進屋的腳抬在半空,微愣了一下,復回頭看向小石頭,“他可說了,什么時候回來?”
“沒有,爹只叫我不要吵醒娘。”小石頭仔細想了又想,搖搖頭道。
林素娘草草做了些飯食母子兩人填了肚子,就抱著小石頭去了杜老爹家里。
“薛大哥并不曾坐了我叔家的騾車進城哩,不過前街上的二秋早間說,看見薛大哥同一個牽馬的人說了好一會子話,為了守那兩匹馬的糞,差點兒凍壞了他呢。
不過后來倒沒有注意薛大哥是回家了,還是同那人走了……”
林素娘謝過他,便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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