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通訊器中，美里的聲音同樣有些無奈：“香香，還有麗，你們聽得到嗎？司令要求你們返回總部接受全面的身體檢查和心理評估……”

“聽到了聽到了。”

明日香連頭都沒抬，挖了一勺布丁送進嘴里，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明日香，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通訊器里傳來了律子的聲音，“經過了昨天的變故，你的身體狀況確實需要進行醫學觀察……”

咔嚓。

一聲清脆的爆裂聲，通訊器里的聲音戛然而止。

在真嗣錯愕的注視下，明日香那白皙纖細的手掌隔空一握，自己手里這部采用軍用級復合材料制成的防爆級通訊器，就像是一塊酥脆的餅干，瞬間崩碎成了無數電子元件和塑料殘渣。

火花閃爍，幾縷青煙從碇真嗣的指縫間飄出。

“煩死了。”

明日香微微側頭，看著若有所思的真嗣道：“笨蛋真嗣，替我轉告一下。”

“現在的我們，只聽從老師的命令。”

……

……

放學后的夕陽，將整個世界染成了血紅色。

韓森手里拿著那個不知道裝了枸杞還是快樂水的保溫杯，像個提前退休的老干部一樣，慢悠悠地走在空無一人的教學樓走廊里。

“跟了一路了，不出來聊聊嗎？”

韓森停下腳步，對著空蕩蕩的轉角說道。

隨即，一個修長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

渚薰雙手插在褲兜里，銀發在夕陽下泛著紅光，俊美的臉龐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打擾了，韓森老師，”渚薰微微欠身，姿態優雅得像個古老的貴族，“或者說……來自界外的神明。”

韓森轉過身，看著這位第一使徒，嘴角微揚：“不必這么客氣，不管怎么說，我們現在也是師生關系。”

“這樣嗎……”

“好了，讓我們直白一點，”韓森打斷了渚薰的思索，擰開保溫杯喝了一口，“找我有什么事？”

“我在明日香和麗的身上，看到了斷裂的命運鎖鏈。你……擁有斬斷輪回的力量。”

渚薰收斂了笑容，身上的氣勢陡然攀升。

“所以，我來確認一件事。”

第一使徒的「at力場」宛如結界般在走廊里無聲展開，空間仿佛都要被這股力量凝固。

“你，是給這個世界帶來終焉的魔王，還是……”

啪――

一只大手，毫無征兆地穿透了那足以抵御核爆的「at力場」，重重地拍在了渚薰的肩膀上。

渚薰瞳孔劇震。

自己的力量在這只手面前，就像是肥皂泡一樣脆弱。

此時的第一使徒，就像個被人壁咚的弟弟一樣。

“別那么緊張嘛，輪回此世的少年。”

韓森按著渚薰的肩膀，那股如同微縮恒星般浩瀚的力量僅僅是泄露了一絲，就讓第一使徒感覺到了靈魂層面的戰栗。

那是來自上位者的絕對壓制。

“我沒興趣毀滅世界，也沒興趣當什么救世主。”韓森湊近渚薰，低聲說道，“我只是看那些既定的悲劇不爽，想要順手撕碎它罷了。”

“至于你……”

韓森松開手，替渚薰整理了一下衣領。

“既然你是為了真嗣的幸福而存在的，那就繼續你的工作好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