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新東京市,某座高塔之上。
雨后的月光終于破開云層,清冷地灑在大地上,照亮了那個銀發少年的身影。
渚薰坐在數百米高空的懸空鋼梁上,雙腿輕輕晃蕩,紅色的眼眸注視著原初發生的一切。
夜風吹亂了他的銀發,他那張俊美得近乎妖異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真是有趣啊。”
他像是在自自語,又像是在對著虛空中的某位存在對話。
“原本應該破碎的玩偶,卻被賦予了新的靈魂,甚至……觸摸到了神性的邊緣。”
渚薰舉止優雅地抬起手,修長的手指富有節奏地輕點跳動,仿佛在虛空中彈奏著一架看不見的鋼琴。
“韓森君,你真的準備直接改寫所有的悲劇嗎?”
“連我都看不透你的底牌呢。”
“看來,這一世的輪回,終于不會無聊了。”
他輕輕閉上眼,哼起了一首古老而悠揚的歌謠。
那是贊美歡樂的頌歌,也是迎接毀滅的序曲。
聲音消散在風中,帶著一絲對未知的期待,也帶著一絲即將面對未知神明的戰栗。
……
……
韓森的公寓內,氣氛有些凝重。
窗外的暴雨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雨水瘋狂地拍打著玻璃,仿佛要洗刷掉今晚在松代發生的一切血腥與瘋狂。
客廳里,葛城美里焦躁地來回踱步,手里捏著一罐還沒打開的啤酒,鋁罐已經被她捏變了形。
赤木律子則坐在單人沙發上,指間夾著細長的女士香煙,煙霧繚繞中,她的目光死死盯著那扇緊閉的臥室門。
“已經進去一個小時了。”律子吐出一口煙圈,聲音冷靜,“那是被第九使徒侵蝕的駕駛員,按照規定,她現在是極其危險的‘樣本’,應該被隔離在nerv的生物實驗室里,而不是躺在一個普通的公寓里。”
“那是明日香!”美里猛地停下腳步,眼神銳利地看向好友,“不是什么樣本!而且……如果沒有韓森,她現在可能已經……”
后面的話美里沒有說出口,但兩人心知肚明。
按照總司令的性格,如果是他的人接手,明日香恐怕已經被捆在實驗臺上進行各種研究了。
就在這時,臥室的門開了。
韓森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條濕毛巾。
他神色淡然,姿態有些慵懶,完全看不出剛剛才單槍匹馬從軍隊手里搶了一個人回來。
“她怎么樣?”美里立刻沖了上去,聲音里透著掩飾不住的關切。
“睡著了。”韓森隨手將毛巾扔在桌上,甚至懶得看律子一眼,“身體機能正在重組,體溫有點高,不過那是進化帶來的副作用,死不了。”
“進化?”律子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她站起身,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韓森先生,三號機的核心確實檢測到了使徒反應。”
“雖然最后消失了,但那種能量并沒有憑空蒸發,而是……”
“而是被她吃了。”韓森打斷了她的話,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冰水,擰開蓋子灌了一口,“或者說,融合了。”
律子瞳孔微縮:“融合?人類的肉體絕對不可能承受使徒的細胞,這不科學!”
“不科學?這就對了,我這兒不講科學。”韓森輕笑一聲,“明日香現在很好,碇源堂要是有意見,讓他自己過來找我談。”
……
……
nerv本部,總司令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