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根本沒吵架,故意那么做,只是為了拿走她手里的信?
蘇清倒吸一口涼氣,渾身汗毛倒豎,試探問,"表姐,你和姐夫昨晚為什么突然吵架?"
江淼終于轉過頭,把玩著手里的果叉,看著驚慌的蘇清笑了。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那些信,我已經燒了。"
蘇清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她無力地癱坐在地,臉上的假笑消失殆盡。
那些信她特意裝在信封里,上面還寫著賀區長的姓名地址。
辯解已經沒用了。
她再也不能在江淼面前裝好人了,兩人徹底撕破了臉。
看著蘇清變幻莫測的表情,江淼冷笑,"蘇清,你是江家的孩子不假,但你已經成年了。江家沒有義務再撫養你。"
"讓你住雜物間,已經是看在我爸媽的面子上。"
"所以,是你自己搬?還是讓李四幫你搬?"
蘇清惡狠狠地瞪著江淼,扶著門框站起來,"房產證上還是姨媽姨夫的名字,你說了不算。"
"只要姨媽不讓我搬,你就沒資格趕我走。"
"江淼,你都看見了,韓承良就是喜歡我,你恨我也沒用,不如想想是不是自己太端著了!"
"啪!"
江淼起身就給了她一耳光,不悅地甩了甩發疼的手腕。
蘇清捂著臉,目眥欲裂,"你打了我?"
"呵!"江淼嗤笑,“打你怎么了?你該打!”
蘇清欠她的何止一個韓承良?那是江家四條活生生的人命!
李四接收到江淼的眼神,拽住蘇清的胳膊就往外拖。
"韓承良那么好,你自己嫁去,扯上我家小姐做什么?"
蘇清哪是李四的對手,掙扎起來像只小雞仔,硬是被關進了雜物間。
李四還上了兩把鎖,連旁邊狗窩門上的鎖都借來用上了。
江淼瞇著眼睛揉著手心。
韓家那種糟心日子,誰愛過誰過。
反正這輩子她是不伺候了。
就是打巴掌這事,不太好。
打的時候很解氣,但反作用力也挺疼,下次要不要隨身帶個蒼蠅拍?
雜物間狹悶熱。
不到片刻,蘇清身上的連衣裙濕透了。
起初她還憤怒的捶打門,可這棟家屬樓入住率本就不高,雙職工們此刻都在崗位上,稍大些的孩子也早早送去了廠辦托兒所。任她喊破了喉嚨,回應她的也只有窗外聒噪的蟬鳴。
直到日頭西斜,臨近下班時分,江淼才終于對李四點了點頭。
門開的那剎那,蘇清原本還算體面的衣裙皺巴巴地沾滿了灰,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破布娃娃。
唯有那雙眼睛,死死釘在江淼身上。
自己這么狼狽,而江淼呢?
她剛洗過澡,一身淡粉色睡衣清爽干凈,襯得小臉白里透紅。
這兩天吃得好睡得足,氣色養了回來,此刻正悠閑地拿著瓶郁美凈往臉上拍。
一個明艷鮮活,一個狼狽不堪。
寄人籬下的表妹與真正的江家大小姐,對比從未如此慘烈。
“你以前都是裝的!”蘇清攥緊拳頭,從牙縫里擠出聲音,“什么乖巧懂事的小公主,全都是騙人的!”
“呵呵。”江淼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輕嗤一聲,“公主?蘇清,你還沒睡醒嗎?”
她往前一步,嘲諷道:“難道你以前不是裝的?在我爸媽面前,在韓承良面前,你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演得不夠辛苦嗎?”
才關了三個小時就受不了了?
比起江家上輩子家破人亡的慘痛,這點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
蘇清胸口劇烈起伏,忽然冷笑起來:“江淼,你恨我不就是因為承良哥嗎?”
“可你越是折磨我,承良哥就會越厭惡你!不信,咱們走著瞧!”
之前她還著急想要出來,現在卻不想了。
她等姨媽姨父回來,看看他們江淼,是怎么虐待她的!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