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沒好氣道:「我看你和臧萬春演戲的時候不傻啊。」
「我什么時候傻過?」
「……現在。」
「那你說說這黑燈瞎火的密室你跑進來干嘛的?」
「你們號稱東南海商,你爺爺跟我的合作也是從海貿開始,說明你們在東南有基地,就算不是春山郡,也是鄰郡對吧?你們的海船呢?負責人呢?」
「呃……」姜緣撓頭:「是在鄰郡的近海港口駐扎。」
「那也近啊,這不就是此地唯一能信任的人手嗎?虧我撓破了腦袋想半天能用誰,差點都想讓海中龍族來人了。」
姜緣:「……你唯一能信的是我?難道不是閻羅殿。」
「我信得過他們的傾向,但信不過他們的作風。官員們相反,現在他們一定會在我面前保證一個好作風,但我信不過他們背地里的東西。我現在只能暫且讓他們互相掣肘,還需要真正可靠的自己人做事。」
姜緣眨巴著眼睛不知道想什么。
陸行舟也懶得管她想什么:「去信給你族人,我安排幾個當官。話說你家族人再不成器,上三品總是有的吧?」
「能跟著我們一起偷渡的最低也是騰云啊,人數不多就是了。」姜緣放出一只小木鳥,撲棱棱飛走了:「你等著,我馬上喊人來,不知道近期出船了幾個。」
陸行舟總算略松一口氣:「清漓的狀況不好,我只能先囫圇布置一二,更細致的后面再說。我現在得立刻回去給清漓治療,你這邊要是挑完了東西,幫我們守一下。」
這回姜緣答應得很爽快:「本來就是給你做護衛的嘛。」
之前獨孤清漓都發騷成那樣了,兩人都沒亂搞,姜緣現在很信得過陸行舟,總不會事情都解決了你們反倒搞起來吧?
她東西也挑得差不多了,喜滋滋往懷中一揣:「走吧。」
陸行舟簡直是用閃現抵達了獨孤清漓身邊,獨孤清漓閉著眼睛,正渾身發抖,顯然在壓制著魔意已經瀕臨極限。
姜緣探頭看了一眼,關上了門杵在外面。
陸行舟坐到獨孤清漓身邊,伸手握著她的手,運作碧水滌塵,助她清心鎮念:「抱歉,我得先安頓好環境,不然療傷都不得安穩。」
獨孤清漓睜開紅瞳,慢慢道:「你只去了不足一炷香,很快。」
「你現在感覺怎樣?」
「冰魔之念和人類的……情欲,正在沖突。早晚一方要壓倒另一方,我平衡不住了。」
陸行舟抿著嘴,蹙眉查探。
獨孤清漓忽然道:「之前在海底,你為什么……不要我?」
陸行舟不敢在她面前提尊重姜緣的事兒,怕紅瞳殺機又要冒出來了,便斟酌道:「我不希望在你失去意識的情況下占有。」
獨孤清漓定定地看著他,那紅瞳里的殺意更淡了幾分,平靜地說:「我現在有意識。」
這話聯系上下文,簡直和求歡沒什么區別,也就只有小白毛能說得平平淡淡。
陸行舟低聲道:「交歡并不能解決你的問題,我得仔細推導姹女玄功。」
「為什么一定要解決問題才能做些什么?」獨孤清漓重復:「我有意識。」
陸行舟的神色古怪起來,一時無以對。
是哦,為什么一定要為了解決問題才能做什么?
本來就是兩情相悅,為什么不能純粹就是因為喜歡而做?
說來也有些奇怪的,之前小白毛認清了感情之后,其實就已經屬于兩情相悅千肯萬肯的情況了,連學著冰城古人在戶外把手伸進衣服里她都愿意。但陸行舟卻從頭到尾都沒想過推倒這件事,不是克制什么,是真的連想都沒想過。
她太純粹了,當著她那如琉璃般清澈干凈的藍眸,壓根不會興起那種事的念頭,總覺得自己在抱著一只冰娃娃。
而那種形態的她也不會主動求歡,她腦子里也只有親親,那就是最親熱的索求了。
反倒是紅瞳之時更兇殘。
「我想要,陸行舟。」獨孤清漓很認真地問著:「不要管什么傷勢什么入魔什么亂七八糟的,只問你,要不要我?」
陸行舟心中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撥了一下,什么形勢什么環境什么利弊都被少女最簡單的直球沖得一干二凈,下意識地伸手撥開她額角凌亂的白發,輕撫她完美無瑕的容顏:「要。從第一眼見你,就要定你了。」
(本章完)
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