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臧萬春,想與姜公子說幾句話。」
姜緣深深吸了好幾口氣,勉強找回了一點演員的修養,淡淡道:「原來是春山閣臧宗主……本公子給個花魁梳攏,怎么就驚動了臧宗主?」
「這艘畫舫是本宗的產業。」臧萬春笑道:「涉及數萬靈石的交易,可是大主顧。臧某來見見買家,交個朋友。」
「那就進來說話。」
門開,臧萬春自己提了一壺好酒入內,笑道:「聽說此前姜公子對他們擅自給酒里加了助興之物很是不滿,這是下人們不懂事,臧某疏于管教,慚愧慚愧,特來向公子賠罪。」
姜緣一臉高冷:「從來沒有人敢對本公子胡亂下藥,貴畫舫是第一個。」
臧萬春給她倒了杯酒,笑道:「那千千的贖身費用再打個折,聊表歉意,如何?」
姜緣眼眸微動:「打多少?」
臧萬春笑道:「就按姜公子說的三萬即可。」
姜緣道:「本公子現在不樂意了。」
「何至于此?」臧萬春笑道:「莫非是千千伺候得不夠舒服?」
姜緣露出猶豫之色,一副她確實很讓我滿意的樣子。
臧萬春察觀色,心中有了底,笑道:「臧某誠心與公子交個朋友……公子若是真喜歡千千,便是白送也無不可。」
「哦?」姜緣淡淡道:「臧宗主這意思,是有事需要姜某做?」
陸行舟都不得不佩服,怪不得說女人們都是天生的演員,姜緣一點都不像個能演的小狐貍,可演起來連老狐貍都能騙過。
臧萬春道:「倒也沒有,只是臧某對東海蓬萊很感興趣,不知能否替臧某牽個線,拜會一下公子的師門。」
姜緣轉著酒杯,悠悠道:「臧宗主這姿態……怎么感覺好像要做大事的樣子。」
「哪里哪里。」臧萬春笑道:「經營宗門的事兒,總是要朋友多多的嘛。」
「如果我幫忙牽這個線,臧宗主就把千千送我?」
「絕無戲。」
「但是臧宗主,或許不需要那么麻煩的。」姜緣悠悠道:「姜某此來陸地,原本就是為了宗門的規劃,在陸地上找一個可靠的盟友。相關事宜,宗門已經全權托付于姜某。也就是說,臧宗主有什么想商議的,和我商議就可以了。」
臧萬春瞇起了眼睛。
姜緣道:「或許臧宗主沒看見我們宗門,不好決斷,沒關系。恰好本公子也沒看出貴宗有什么特別值得聯盟的地方,若不是看在千千份上,姜某原本屬意的對象并沒有春山閣的名字。」
陸行舟暗叫這手厲害啊,避開自證,反而攻擊起對方來了,都不需要自己教。
姜緣以前受的是什么教育,怎么感覺外交術點得挺高啊……公主教育也沒這樣,除非是早就定好要接班的那種。
「哦?」臧萬春果然不服起來:「姜公子怎么看待我們春山閣?」
「本公子調查過,貴宗得罪過妖域,似乎還和大干夏王有所沖突。」姜緣有些嘲諷地笑:「恕我直,不管我們對大干和妖域怎么看,貴宗這類的都只會被列為風險對象,不適宜攪和過深。」
「妖域那事,陳羽死后也就完結了,妖皇并沒有遷怒于我們春山閣的。」臧萬春反倒開始自證:「至于夏王那邊,曾經因為我們在晉王麾下,多少參與了一些針對夏王的行動,這事不假。但晉王倒臺后,陸侯爺不計前嫌,接手了很多晉王勢力,也沒對我們展開過打擊報復。姜公子所知的只是表面風傳,實則毫無影響。」
「誰知道她們是不是記著仇呢,等到騰出手來,隨時給你一擊?」姜緣冷笑:「寄望于別人大度不報復,這種心態就不是什么強宗之主。臧宗主大可把頭埋在被子里,我們找盟友可不找這樣的。」
陸行舟再度倒吸一口冷氣,暗自點了個贊。
太牛逼了。
臧萬春沉默片刻,終于道:「姜公子有所不知,我們自然是有其他倚靠的。只是不見貴宗山門,大家的關系也沒到合盤托出的地步。」
「那就算了啊。」姜緣端酒示意:「是你要找我,又不是我要找閣下,閣下請回。等明日我出錢買千千即可,銀貨兩訖,這朋友就不用交了。」
臧萬春忍不住道:「那么姜公子原先屬意于找哪些盟友?」
「嗯……比如凌天閣吧,據說現在勢頭不錯?我還需要了解。」
「凌天閣不過是因為齊退之巴結上了陸行舟,才給了些許朝廷資源,讓門下補了一些鎮魔司之類的缺。實則就連齊退之自己也不過是個五品芝麻官,凌天閣進入朝廷的也都是一些低級官吏。」
「那也是好勢頭不是么?」
「然而他們依附于陸行舟,陸行舟崛起過快,收納的都是晉王與原霍黨勢力,不是他自己的根基,很不穩當。新皇更是不會放任這樣一個把自己視為傀儡的存在……一旦陸行舟倒了臺,凌天閣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姜緣神色有了些變化:「臧宗主這意思,對陸行舟……」
臧萬春擺手:「只是對凌天閣的客觀分析罷了,僅供姜公子參考,可不是針對的陸侯爺。」
姜緣瞇著眼睛打量了他半晌,才道:「海商姜家,曾和我們有過一些貿易往來,還是本家。現在姜家在京師立足已穩,是個很適宜的盟友。實不相瞞,他們家的小姐據說很漂亮,姜某說不定還能聯姻。」
「姜渡虛確實深不可測,可惜姜家其他族人扶不上墻。那個小姐,先要嫁霍行遠,又要嫁陸行舟,水性楊花,如何配得上姜公子?」
姜緣的臉色變得五顏六色。
(本章完)
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