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之上的乾元之戰,打得比下方各處戰局都久,很是膠著。
曾經總是被夜聽瀾龍傾凰壓制一頭的顧戰庭,本身也是一個層面的人物,并不是真比她們弱。
和龍傾凰那也是達成了兩敗俱傷,導致龍傾凰后續要帶傷應對各種叛亂,只不過顧戰庭的傷勢解決起來更麻煩,導致了后續一系列變局。
和夜聽瀾相比亦然。
夜聽瀾在道境理解上或許要比顧戰庭強上一籌,從各自突破的難易程度就看得出,但這未必代表實戰的強弱。實戰上要真正分出勝負需要看雙方的發揮,以及場外任何干擾都可能導致變數。
各自突破乾元之后,這個結果依然如此。
修行上,顧戰庭是道武雙修,夜聽瀾也是。
皇極驚世經和天瑤玄月都屬于道武雙修類的功法,包括小白毛的霜天凍月也是。
只不過皇極驚世經會更偏向于武,天瑤玄月更偏向于道,二者都沒有達成道武兩極的完美融合。實戰體現上,一個過于霸道而失其柔韌,一個看似全面而攻擊性稍弱。
《都不是什么好功法》。
從法寶上,一個大乾帝皇,一個天瑤圣主,兩個人身上的寶物隨便掏掏都比下面戰局的人加起來都多。
要是以前交戰多半要打得更加琳瑯滿目,只不過這一戰有點特殊,兩人基本都沒動用法寶。
因為大家的法寶都是暉陽級,乾元之寶就只有一個,大抵是本命之寶跟著自己的修行增長而隨之突破。其他的法寶落了后,在此時已經沒太大用處了,最多做個牽制之用。
“嗖!”顧戰庭神劍遙指,千里變色。
漫天紫氣仿佛凝成了實體巨劍,橫貫千里,沖著夜聽瀾直劈而下。
他的皇極天子劍,大乾帝皇之證,此時隨他突破乾元。其提供的力量增幅與對皇極驚世經的適配發揮更是如虎添翼,這一劍絕對遠超一般剛剛突破乾元的修士水平。
姜渡虛說得沒錯,就算是一般的乾元修士也未必能接這一劍,暉陽修士在這橫亙千里的神劍面前就是挨著即死的份兒,基本起不到幫助作用。
可夜聽瀾看著這一劍,心中想的卻是陸行舟徒手終究還是有點虧……就算修行高了之后徒手的威力和使用武器沒區別,但這種力量增幅和對功法的激發適配,是徒手所不具備的。
回頭得勸行舟搞個武器,就算指虎也行啊,或者搞個具有類似作用的戒指?
心念一閃而過,手上動得比心念快。
同樣一柄神劍沖天斜指,劍尖抵在那千里紫氣凝成的巨劍“鋒刃”上。
忽然之間,四方空間就像凝固一般,四周漂浮的紫氣定格,繼而上空狂風大作,雷動九霄。
顧戰庭的乾元,是以自身力量結合山河之力,劈出了以山河氣脈為基的一劍。
夜聽瀾的乾元,自身之力卻并不多,只是一點引信,引動了天地自然之力,以九霄神雷破盡妖氛。
他們的戰局,已經和下方之戰是兩個模版了,那是人們概念中的仙人之戰。
“為什么……”顧戰庭切齒低:“朕達到了這一步,正當君臨天下之時,你也要達成這一步來阻我!!”
“如果你真是一個勵精圖治奮發向上的帝皇,你有證道乾元之心、有一統宇內之志,本座只會協助于你……可你是嗎?”夜聽瀾冷冷道:“你這些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需要本座一一說給你聽?”
“那些重要嗎!”顧戰庭厲聲道:“成王敗寇,歷史只需要一個結果!若不是你斤斤計較,多加掣肘,朕幾年前就可以完成這個成就。屆時肅清寰宇,誰不夸耀圣皇!那些過程重要嗎?”
面對一串質問,夜聽瀾只是淡淡回應:“道不同,不相為謀。”
“嗖!”又是一劍橫斬而來,夜聽瀾蓮足輕踏,點在劍罡之上,四面八方,冰凜與太陰之火升騰而起。
顧戰庭揮手震開:“道不同,好一個冠冕堂皇的說辭。當年以道不同逐走夜扶搖,竊天瑤權柄;如今以道不同行篡逆之事,竊大乾國脈。夜聽瀾,最虛偽的人就是你。”
夜聽瀾并不和這種充滿了陰謀論思維的人辯解,他們只會有自己固有的一套思維模式,怎么爭辯都辯不完的。
便只是輕笑:“大乾國脈?那不是已經被你敗壞殆盡了么?我夜聽瀾又不是收破爛的。”
“你!”顧戰庭正要說話,兜頭一道月色灑落,清輝之下,五內燒灼。
“太陰真火……呵。”顧戰庭似乎毫不受影響,反倒人劍合一,從冰凜火焰之中穿刺而出,直奔夜聽瀾面門:“如今朕乃魔龍之軀,你這套對朕已經不起作用了!”
夜聽瀾瞇起眼睛,手腕忽然一翻,出現了一個柔光彌散的寶珠。
寶珠散發著無邊無際的生命力,仿佛只要刮一點點粉末下來就能讓人長生不死。
“這是什么?”顧戰庭有些震驚。
這東西是真的長生之寶吧,對于大乾皇室普遍在為壽命發愁的狀況更是神物,如果落在皇室手里,足以讓所有潛修老怪欣喜若狂。以及……如果他早有這東西,或許就不需要改什么魔龍之軀了,改造這種軀體的最大意義其實也是為了生命力。
“我和行舟一起意外獲得的寶物。”夜聽瀾后退著避開顧戰庭的攻勢,口中淡淡道:“本座并不是很需求這種長生延壽之寶……如果你不是倒行逆施,行舟作為你的女婿,此物多半能成為聘禮,可惜,可惜。”
顧戰庭心中還真有那么一剎那的后悔。
早有這東西,很多操作是真可以不要,更不會把形勢搞得如此敗壞。
但后悔也只是一閃而過,事已至此,搶過來不就得了?顧戰庭一時都沒明白夜聽瀾掏出這東西干什么,難道就為了諷刺自己一句?
剛這么想著,身軀忽地一陣劇痛。